Page 74 - 《社会》2025年第3期

文明视野下的现代政治危机：密尔论文明与新政治科学

财产与人身安全，从而令财富与人口之增长进步成为可能，那么，在我
们既已列举的一切要素里， 共同体就已开始并持久地获得发展”（ Mill，
1977a：120）。 密尔仿佛在暗示， 充分的知识与安全才是文明发育的根
基。 与此同时， 知识与安全的获得又都依赖社会建制与社会联合。 因

此，他在文中反复表明，文野揖别的关键在于社会合作，“关于文明的进
步，最准确的检验标准莫过于合作能力之增长了”（ Mill，1977a：122）。 野
蛮人的典型特征是缺乏“组织化联合之能力”，由于文明的成长，组织化
联合的无能也随之消失（Mill，1977a：123），所以在文明国家，个人不再
松散地结合在一起，而是彼此依赖并形成社会机体，个人融入社会并依
恋、依赖社会，个人因社会建制而有安全、有财产、有知识以及有德性。
文明人能够为公共的利益与目的牺牲个人意志， 与他人达成妥协与合
作，理解并遵守确定的法则。 文明因社会联合的力量而独异于野蛮，也
因此战胜和超越野蛮（ Mill，1977a：123）。
通过对比野蛮与文明的社会图景，密尔（Mill，1977a：120）从纷繁的
要素中提炼出文明的三大支柱———财富、理智（或心灵的力量与收获）
以 及 合 作 能 力 ， 指 出“它 们 一 起 发 生 、 总 是 共 存 ， 并 在 成 长 中 彼 此 相
伴”。 无疑，在此三大要素中间，合作能力至为关键，不过与财富和理智
一样，合作能力也只是文明的构成要素与表征，是检验文明的标准之
一（ 尽管是最准确的检验标准）。 因此，若要追问文明的原因，仍需追问
合作能力的原因。“一如其他困难之事， 人们也只能通过练习学会合
作。 一个民族若要有能力共谋大事（great things），它就必须在小事中逐
渐接受合作训练。 现在，文明发展的完整进程就由一系列这类训练构
成”（Mill，1977a：123）。 人们只有在合作练习中才能学会合作，才能获
得并提升合作能力。 若是追溯这一系列合作训练的源头，必然是最原
始又最必要的劳动分工，“工 作 的分 化是 培 育 合 作 的大 学校———通 过
将许多人的劳动结合起来，许多任务就得以完成；无论借助多少独立
个体的劳动，这些任务都无法实现”（Mill，1977a：123）。 分工一旦形成，
人们便能体认、领悟到联合的益处，也会在合作过程中塑造自我，进而
获得合作的意识与品质。 由此，分工还会不断深入与拓展：一方面，分
工链条变长，分工环节变得更加细致和严密；另一方面，分工将逐渐进
入生产与生活的各个领域， 个人生活与社会结构会因此出现更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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