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3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上更为卓越，在通向完善的道路上前进得更加长远，它更为幸福、高贵、
明智， 那么， 我们就习惯于称其 为一 个 更加文 明 的国 度 。 这 是 单 词
‘ civilization’（文明）的一种意义”（Mill，1977a：119）。 也就是说，文明观
念本身就蕴含了一种比较的视野或关于人类事务的进步信念， 文明是

比野蛮更好的状态，并且在通往完善之境的道路上，人类社会还会继续
向前发展，进入更好、更高的文明状态。卢梭（ 2007：58）注意到人类具有
一种不断自我完善的能力，的确，文明就植根于这种能力。
在以上两种文明意涵中，前者更具实质意义。 与之相比，后者只具
有程度上的差异，仅仅指涉对既有文明基础的具体改良，或者说只是人
类社会在既已生成的文明框架内取得的进一步的发展。 而文野之别意
味着结构性的差异，通过文明与野蛮的对照，我们才能清晰地认识文明
的根源与构成，“无论我们所谓的原始生活具有何种特征， 它们的对立
面 ， 或 社 会 在 抛 却 这 些 特 征 后 展 现 出 来 的 诸 种 品 质 就 构 成 了 文 明 ”
（ Mill，1977a：120）。
自 16 世纪以来，由于欧洲的扩张，欧洲国家与美洲等地的原始部
落有了直接接触，许多旅行家、传教士记录了他们的见闻。 18 世纪的许
多思想家将世界各地在生产和生活方式上的巨大差异解释为社会发展
在历史阶段上的差别，并对原始的部落生活形成了较为统一的理解。 密
尔对原始人生活图景的描摹大体以上述原始记录为模板， 也基本符合
18 世纪启蒙思想家对野蛮社会的刻画。 依据密尔的描摹，原始部落人
烟稀少、居无定所；原始人不事农耕，没有工商业，也缺乏相关知识；原
始人的社会联合程度低，社会纽带薄弱，每个人都要独立谋生；原始人
也没有法律与司法机构，只能依靠自身力量与狡黠来寻求安全。 而这一
野蛮图景的对立面就是文明国家的形象，文明国家中人群稠密，人们有
固定的居所，大规模聚集在城镇与乡村；文明国家富有农产品，商业与
制造业也结出累累硕果；在文明国家中，人类为着共同的目的，以大群
体的方式采取共同行动并享受着社会交往的乐趣； 文明国家创立了足
够完善的社会建制，足以保护成员的人身与财产并在他们中间维持和平。
与野蛮社会相比，文明国家人口更稠密，物产更丰富，但人口与财
富的增长是文明造就的结果， 而非文明的原因或最关键的构成要素。
“无论在何处，只要那里出现了足够的关于诸生活技艺的知识、充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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