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3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要掌握对具有全局影响力的社会活动的治理权。 正如周黎安所言，“属
地发包体制运行所依赖的条件和环境在过去 30 多年已经发生了根本
性变化，特别是全球经济和技术环境的巨大变化，使中国经济一体化、
市场化和全球化的趋势日益明显， 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发展更是让全
球各个角落都紧密连接在一起。 这些变化带来了三个深刻的后果……
现在任何一个角落出现的突发性事件会立刻变成全国关注和议论的焦
点，一个地区的经济波动（如房价下跌和金融恐慌）会迅速波及别的地
区……导致中央政府必须强化对一些重大的、 造成全局性影响的经济
15
社会问题的控制力。 ” 在数字时代，特定社会活动的全局影响力越大，
中央政府就越可能掌握更多的治理权，而不会完全发包给地方政府。
社会组织形式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数字平台的治理
权配置上并不一定遵循行政发包的逻辑。 2021 年，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
总局发布《互联网平台分类分级指南（征求意见稿）》，根据用户规模、
业务种类、限制能力等指标对数字平台进行分级，区分了超级平台、大
型平台、中小平台三个层级。 在实际的治理过程中，那些具有全国影响
力的数字平台虽然注册地在特定地方政府的辖区， 但关键的实际治理
权更多属于中央政府。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政府与数字平台之间的关系
也与传统民营企业个人化和地方化的政企关系存在显著差异， 这类新
的政企关系因此进入了全国性舞台。 16
社会信息载体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信息优势和数字
能力正出现分化。基于数据来源、数据权限、专业力量、组织设置等方面
的差异，中央政府在数字空间更具有数字信息优势，而地方政府在实体
空间更具有属地信息优势。 17 这种分化的关键在于不同层级政府数字
能力的差异，特别是县级及以下政府的数字能力短板的凸显，这与其在
前数字时代国家治理中扮演的角色形成鲜明反差， 成为特别值得关注
的基础性变化。 基于信息优势和数字能力的分化，中央政府可以掌握和
使用大规模的线上数据，拥有了直接了解经济社会运行情况的新渠道，

15. 周黎安.2014.行政发包制[J].社会（6）：1-38.
16. 黄冬娅、杜楠楠.2022.平台企业 政府事 务部门专门化 与政企 关系发 展———基于国家
制度环境的分析[J].社会学研究（6）：59-80.
17. 向静林、艾 云.2023.数字 社会发 展 与 中 国 政 府 治理新 模 式 [J].中 国 社会 科学 （11）：
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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