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4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能够减少对地方政府的信息依赖，加强对地方政府行为的监督、干预和
过程控制。 值得指出的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信息优势是一种互补
关系，也就是说，中央政府在数字信息方面的优势并不能完全替代地方
政府属地信息所发挥的功能。 随之而来的是政府部门内部信息流转机
制的变化，即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双向信息流转机制的形成。 18
社会计算能力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在数字空间的治理上具备了算
法和算力的支撑， 能够基于全国范围的大数据开展宏观层面的经济运
行监测和社会风险预警。 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对社会计算的调配能力
出现分化：中央政府可以在全国范围内配置计算能力，地方政府能够配
置的计算能力则相对有限。 不同地方政府的计算能力会出现分化，中央
政府需要考虑不同地方的计算能力配置和协同发展问题。 中央政府的
风险研判和监测预警能力可以为地方政府（尤其是基层政府）提供风险
线索，基层政府的计算能力出现明显短板，则需要自上而下的计算能力
支持。 因此，中央政府难以将一些需要有力算法和大规模算力的治理任
务层层下发给基层政府。
社会行动主体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职能边界出现重
构。 新型社会行动主体的大量出现在数字空间和实体空间都可能产生
广泛的社会影响，这些都会推动政府部门职能的改变。 从控制权分配
的角度看， 地方政府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权和治理权究竟如何配置，
已经成为一个前沿议题。 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治理任务出现分化，
中央政府需要在基础的制度体系建构上实现突破，平衡、统筹发展 与
安全，建立宏观监测体系，开展人工智能治理，推动全国一体化的信息
平台建设等基础设施和制度环境的建构，制定宏观发展战略，参与 甚
至引领全球竞争，地方政府则需要基于自身产业优势、资源基础等 进
行发展战略和治理策略的布局。
概括来讲，新的治理模式不同于垂直管理和行政发包，中央政府和
地方政府之间的优势分化和协同共治问题变得更加凸显， 治理权的配
置根据实际治理情境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动态调整且具有弹性。 属地化
分级治理模式依然存在，但已经显得力有不逮。 基于此，上级政府通过
治理权力、治理方式的调整来应对属地化分级治理模式的面临的挑战，

18. 向静林、钟瑞雪、艾云.2025.信息优势的上下分化———数字时代多层级政府治理变革
的一个动力机制[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55-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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