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1 - 《社会》202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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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3
数字时代的上述六个基础性变化之间密切关联、相互影响、彼此强
化,具有深刻的治理意涵。 对于国家治理而言,这六个基础性变化意味
着国家治理的情境、主体、对象、工具都在发生改变。 (1)治理情境的变
化。 数字时代国家治理的基本情境已经发生改变,显著不同于农业社会
和工业社会。 例如,社会活动空间的巨变意味着国家治理疆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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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不同于实体空间的新“疆域”, 这个新“疆域”没有明确的边界;
社会连接机制的巨变意味着大量跨区域问题的出现, 信息和资源的流
动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实体空间的限制, 涉及大规模民众的风险事件
和网络舆情随时可能会爆发,社会风险的规模放大,国家治理的负荷和
难度显著增大。( 2)治理主体的变化。 数字时代国家治理的主体正在发
生变化,例如,社会组织形式的巨变意味着,数字平台的公共性愈发凸
显,正在成为重要的治理主体。 9 数字平台参与公共治理,使得公共事
务的治理权配置结构悄然变化, 国家与民众之间出现了大量的中间组
织, 国家常常需要借助数字平台的力量才能更好地进行数字空间的治
理。 ( 3)治理对象的改变。 数字时代国家治理的对象正在发生变化,例
如, 社会活动空间的巨变意味着治理对象同时栖居于数字空间和实体
空间,治理对象的一部分身份和行为在线上呈现,另一部分身份和行为
在线下呈现, 且线上和线下相互影响。 只有同时了解这两种空间的信
息,才能完整了解治理对象的特征。 社会组织形式的巨变意味着数字平
台本身也成为重要的治理对象,而且,政府部门在专业性、信息优势等
方面可能与数字平台背后的科技公司存在差距,导致治理难度加大;社
会行动主体的巨变意味着国家治理需要面对不 断 涌 现 的新 的治 理 对
象,界定更为复杂的主体间关系。(4)治理工具的变化。 在数字时代,国
家必须借助数字技术的力量才能开展数字空间的治理,例如,社会信息
载体的巨变意味着国家信息能力的来源也发生改变, 国家能够掌握多
大规模的数字化信息,成为影响国家信息能力的重要因素。 正是在这样
的背景下, 国家数字能力成为数字革命中国家治理能力建设 10 的关键
环节。 社会计算能力的巨变意味着国家治理能够获得更多算法和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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