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于谁来决定如何使用。 40 某些职业或任务可能会被 AI 替代，但并不意
味着它们必然由 AI 来完成，因为替代潜力只考虑技术的可行性，而真
正替代与否还取决于其他因素，如成本、偏好、道德和法律障碍等。 对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OECD）国家和欧盟国家的比较研究发现，不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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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可自动化工作比例存在相当大的差异， 这与不同国家的人口教
育结构差异有关，更与不同国家的制度情境差异有关。 对常规任务偏向
型 技 术 变 革（ Routine Task鄄Biased Technological Change，RBTC）文 献 的 批
评也指出，它们大多忽视了人类能动性和社会制度因素的作用。
因此，AI 时代不平等的走向最终还是取决于“资本—社会—国家”
三方力量的抗衡或平衡，其中，国家所设定的法律、制度、政策框架显然
更具有决定性意义，比如，这将决定是数字资本主义（甚至技术封建主
义）还是数字社会主义。 42 有些学者已经指出，数据实际上已经成为平
台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而大数据平台具有天然的垄断性，数据收益仅
被平台或资本占有。 43 另有学者进一步提出，如果全民基本收入或无条
件基本收入（Universal/Unconditional Basic Income，UBI）是一种很 好 的理
想，但很难合理化和操作化，那么现在就有了现实基础，那就是向每一
位数据生产者都分享数据收益。 44 这样，AI 时代的“众包”（大众外包）
劳动者就不再只是被劳动剥削，而是还能获取参与收益，这将决定规模
日益扩大的不稳定就业阶层是继续作为缺乏保障的过剩人口存在，还
是重新成为受到保护的社会公民。 日本学者森冈孝二在《过劳时代》中
曾经将信息资本主义与自由职业者资本主义相提并论， 其实两者很可
能是相互强化的。 如果 AI 技术实现了通常由非正式工作者承担的外围

40. Acemoglu，Daron and Simon Johnson. 2024.“Learning from Ricardo and Thomp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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