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的支撑。 这些变化表明，数字社会巨变对国家治理理念和治理模式具有深
刻影响。

二、 中国国家治理的新变化

上述变化在全球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数字时代的社会巨变给世界
各国都带来了新机遇和新挑战，影响着国家治理的理念、结构和机制。
但是，不同国家的历史、文化和制度结构存在差异，数字技术应用带来
的国家治理变化也因此会有差异。 就当代中国国家治理而言，数字技术
带来的国家治理新变化涉及方方面面，高度复杂且尚在演进，笔者仅从
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国家与民众的关系 11 这两个维度出发，尝试提供一
种整体性的分析思路。
（一）中央—地方关系
在前数字时代的中国国家治理中， 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关
系模式主要有两种类型：垂直管理和行政发包。 12 到了数字时代，属地
化的逐级行政发包面临严峻挑战，同时，中央政府又不可能在所有领域
都实施垂直管理，因此，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以及随之而来的多
层级政府之间的关系就将面临深刻的变革。
社会活动空间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基于实体空间
建构的治理模式面临重塑。 在前数字时代，中国的政府治理模式整体上
呈现属地化分级治理 13 的结构特征，但到了数字时代，大规模行动者的
线上社会互动都是跨区域的，而且常常横跨多个地方政府的属地，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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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晰地归到某一个地方政府的属地范围， 这就使得中央政府需要
在数字空间建构不同于实体空间的新的治理结构。 一方面，中央政府会
承担更多的数字空间治理任务（如国家级的金融风险监测预警平台）和
跨区域协调任务；另一方面，中央政府会要求地方政府在实体空间承担
相关的属地治理责任。 而且，这两方面的协同共治会得到加强。
社会连接机制的巨变使得中央政府面对社会风险的压力增大，需
11. 周雪光.2014.中国国家治理及其模式：一个整体性视角[J].学术月刊（10）：5-11.
12. 周黎安.2017.转型中的地方政府：官员激励与 治理（第二版）[M].上 海：格致出版社、
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
13. 周黎安.2008.转型中的地方政 府：官员激励与 治理[M].上 海：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
出版社.
14. 向静林、艾云.2023.数字社会发展与中国政府治理新模式[J].中国社会科学（1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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