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9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到自己是共同体历史性整体的一员， 进而能够使原始此在就其自身而
言显现与领会自身。 基于此在归属于其中的历史性整体，我们也能更好
地理解“社会性”的本质。 20
（二）事件性作为社会的现象性

仪式 的时 间 性本质 上是让 曾 在的前 人世 界 与 将 来 的 后 人 世 界 在
当前的共同世界中一同时间化，而作为后人世界—前人世界—共同世
界之聚集的三重整体，“社会”就在仪式进行着的当前中显现自身。 由
此可 见，仪 式 对 社会所 谓 的“创 造 ”并 不 是创 世 论 意 义 上 的 无 中 生 有
（ ex nihilo）式的“制造”，而是让社会在仪式的进行中得 以 现象 化 。 不
过，社会的自身显现仍然依赖于仪式的举行，进而依赖于参加仪式的
原始此在，正如海德格尔（Heidegger，1977：304）所说，“唯当真理在，才
—
‘有’存在——而非才有存在者。 而唯当此在在，真理才在”。 总体来看，
社会在仪式中的显现之所以可能， 只是因为此在原本就在真理之中，
因为真理本就源始地占有此在，所以此在才能让社会在仪式的敞开中
成其本质。
然而，这并不是说社会是人的主体性的产物，因为社会的自身显现
毋宁说是一个事件。 一方面，事件只能通过个人的在场才能在场，因为
只有参与事件者的在场才能使事件作为一个“事件”显现出来：事件给
予自身但并不直接显现自身， 它发出呼声， 而唯有受予者（ l’adonné） 21
的回应才能辨别谁是发出呼声者。 概言之，事件固然给出自身，但只有
参与事件者的回应才真正使那给出自身者得以现象化，“呼声在回应中
显 示 自 身 ”（ Marion，2013：282），“呼 声 在 回 应 中 才 被 听 见 ”（Marion，
2013：287）。 正因此，唯有氏族成员在仪式中的“回应”方能使给出自身
的社会真正现象化。 而根据涂尔干（2020a：301）的分析，社会现象化的
方式只能借助于物质媒介，或者说，社会只有通过这些媒介才能将自身
呈现出来，“因为我们不可能把一种我们只能吃力而混乱地加以表现的
抽象实体，看作是我们的强烈感情的来源。 只有把它们和我们能够真真
切切地意识到其实在性的具体事物联系起来， 我们才能够向自己对它

20. 详见本节第三部分。
21. 一译为“沉醉者”。 所谓“受予者”，实际上只有在回应中才能成为“受予者”（Marion，
2013：265-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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