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4 - 《社会》202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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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事件性
让自身体内的神圣本原得以复苏(涂尔干,2020a:459);后者则通过对
氏族成员施加道德压力以使他们因集体的损失而体验着彼此共有的痛
苦(涂尔干,2020a:543)。 总体看来,凡俗生活与神圣生活的交相更替其
实也是氏族成员之社会性的消失以及对其再造与维持的反复过程。 然
而,这里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氏族成员可以通过参加仪式来创造或维持
自身的社会性? 换言之,进行仪式的过程何以也是社会化的过程?
仪式的时间性使得在其中显现自身的社会本质上是后人世界—前
人世界—共同世界之聚集的三重整体。 其中,前人世界和后人世界作为
非当前在场者依然关联着当前在场的氏族成员。 更明确地说,曾在的前
人世界与将来的后人世界作为时间晕参与并构成着当前的共同世界。
因此,作为一个道德共同体(涂尔干,2020a:488),在仪式中现象化的社
会 便 因 为 仪 式 的 时 间 性 而 使 自 身 从 前 人 到 后 人 之 间 的 完 整 演 历
( Geschehen) 展现 了 出 来 。 海 德 格 尔将 共 同体的演 历 标 识 为“天 命 ”
( Geschick)。 在他看来,即使是本真此在,它所自由选择的可能性也不是
虚无缥缈的玄思的可能性,而是要从他人的解释中“为了反对这些解释
同时却也是为了赞同这些解释才下决心把选 择 出 来 的可 能 性加 以掌
握”( Heidegger,1977:507)。 也就是说,即便“畏”已经将此在带回到它最
本己的被抛境况,此在也一向同他人共在于同一个世界当中,因此天命
事先就引导着此在的“命运”( Schicksal),“天命并非由诸多个别的命运
凑成,正如共处不能被理解为许多主体的共同出现一样。 在同一个世界
中共处……在这些情况下,诸命运事先已经是受到引导的”(Heidegger,
1977:508)。 正因为天命不是由诸多命运现成地组合而成,共同体的天
命才能事先引导个别此在的命运。 然而,天命不能被命运所构成,只是
因为此在与他人共在于其中的世界不是由诸个别主体的周围世界所构
成的。 换言之,共同世界一向就在周围世界之先并组建起周围世界,而
这之所以可能, 则只是因为共同世界本质上是被它所处于其中的时间
性的视域构成的,进而是被前人世界和后人世界所构成的。 因此,天命
之于命运的优先性来源于共同体的三重世界之聚集的先在的统一性,
进而只有在社会的统一性被揭示的地方, 天命才完全现身出来并引导
此在的命运。 现在,正是仪式的时间性使得社会之聚集的统一性就其自
身而言显现与揭示自身,因此对原始人来说,正是在仪式中,氏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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