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9 - 《社会》202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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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3

           身为同一的,所以在仪式中一定有不会发生改变的方面。 现在,每次举
           行仪式都不会发生改变的无非是“仪式正在进行”这一实事本身,因而
           仪式的定期重复无非意味着属于仪式的只是仪式自身在当前的进行。
           伽达默尔(Gadamer,1990:128)指出,重复出现的节日庆典活动的时间
           经 验 是 一种 独 特 的“当 前 ”(eine Gegenwart sui generis),因 为 属 于 庆 典
           活动的只是它应当被定期庆祝,而庆典的庆祝只能发生在“当前”。“当
           前” 不是倏忽即逝的“现在”(Jetzt), 而是时间的三重维度的折叠,对
           此,科泽( 2014:13)认为,仪式“将过去和现在以及现在和将 来 关 联 在

           一起”。 科泽的洞见为我们指明了仪式所拥有的独特的时间性,即关联
           过去和未来的独特的现在。
               就功能方面而言,所有积极膜拜都不外乎是对神圣性的创造。 但积
           极膜拜对神圣性的创造并不是单纯的宗教现象,这是因为,既然神圣性
           与社会是同一的,那么积极膜拜对神圣性的创造本质上就是对“社会”
           的创造,“膜拜的作用确实是定期地再造一种精神存在, 这种精神存在
           不仅依赖于我们,而且我们也赖以存在于它。 而的确有这种存在:它就
           是社会”(涂尔干,2020a:472)。 然而,就在这句引文的同一页,涂尔干
          ( 2020a:472)还写道,膜拜的“首要作用就是使个体聚集起来,加深个体
           之间的关系,使彼此更加亲密”。两相对照,岂不是可以说仪式对社会的
           创造与氏族成员的聚集之间存在着极为紧密的关系吗? 还有两处文本
           足以支持这一结论。 在第二卷第一章,涂尔干( 2020a:154)发现,当氏族
           成员在分散状态下忙于纯粹的经济活动时, 他不需要用图腾标记装饰
           自身, 可“一旦氏族成员集合起来过共同的生活或者一道举行宗教仪
           典,他就必须得装扮自己了”。图腾标记是氏族社会的象征,甚至在原始
           人看来,图腾就是氏族本身(涂尔干,2020a:302)。 因此,既然氏族成员
           在聚集起来时需要用象征着氏族社会的图腾标记装饰自己, 那么社会
           与氏族成员的聚集之间就有着莫大的关联。 另一处文本来自第三卷第
           二章,涂尔干( 2020a:468)在这里写道,“神圣存在只有在共同的生活中
           才能形成”。 氏族成员聚集在一起的共同生活是“神圣存在”形成的前
           提 ,而 通 过 涂 尔干 的宗 教 社会学 研 究 可 知 ,无 论 是“神 ”还 是“神 圣 存
           在”,都只是社会的符号表达,因而共同生活就是社会形成的前提。结合
           三处文本不难发现, 社会只有在氏族成员聚集在一起的共同生活中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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