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8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的事件性

俗之间的绝对不兼容， 因而在凡俗生活和神圣生活之间需要一个过渡
时期， 这一过渡期由消极膜拜对凡俗生活的中断与对氏族成员的凡俗
本性的压制两方面构成。 14 以消极膜拜的积极作用观之，消极膜拜实际
上构成积极膜拜的必要条件，“它自身并不包含它存在的根据”（涂尔

干，2020a：446）。
包含在“积极膜拜”名目之下的仪式种类广泛，本文无法将这些仪
式一一列举出来，但在涂尔干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在功能和形式两 个
方面发现它们的共有特征。 就形式方面而言，积极膜拜的举行都是周
期性重复的 （涂尔干，2020a：85）， 甚至可以说膜拜的基本构成就是定
期重复的节日循环（涂尔干，2020a：473）。 15 仅从这方面来看，消极膜拜
所能发挥的积极作用同积极膜拜一样是周期性重复的，因为消极膜拜
对 凡 俗 生 活 的 中 断 总 是 发 生 在 要 举 行 积 极 膜 拜 的 时 候 。 涂 尔 干
（ 2020a：296）指出，依赖于仪式的定期重复，澳洲的氏族社会才能把时
间视作分散状态下的凡俗生活与聚集在一起 举行仪式时的神圣生活
的交相更替。
仪式的定期重复意味着什么？ 在仪式的每一次重复中，仪式周遭
的环境、参与仪式的氏族成员乃至举行仪式所需要用到的圣物都不一
定相同。 前两者不会次次相同是显 而易 见 的， 因为环境 总 会发生变
化，氏族成员亦会发生世代的更迭，而圣物会有所不同则是因为有 的
圣物———如“纳屯架”（nurtunja）和“旺宁架”（waninga）———只在举行仪
式前被制作出来，仪式完毕后便会被拆除（涂尔干，2020a：160）。 然而，
尽管仪式的具体要素不断地改变，但仪式始终在具体要素的改变中保
持自身为同一的。 换言之，因为仪式能够在具体要素的改变中保持自

14. 就此而言 ，消极膜 拜中的 仪式接 近于范 热 内 普（2010：11）所 说 的 过 渡 仪 式（rites of
passage），其功能在于尽量降低神圣与凡俗的频繁转化对社会生活和个人生活所造成的
扰乱程度。
15. 这一特征的重要性也与其普遍性相称。 除了涂尔干在书中所依据的材料外，其他人
类学的考察以及关于仪式的论述也向我们证实了仪式周期性重复的特征，例如，伊利亚
德（ 2002：43-44）认为，仪式举行的时间是对原始时间和神圣时间的再次合一，因而通过
定期地举行仪式，宗教徒得以定期地与诸神同在；弗雷泽（2013：594）告诉我们，埃及的
农民会年复一年地在同一个时日举行仪式；科泽（ 2014：11-12）指出，仪式本就是体现社
会规范的重复性的象征行为，重复性乃是仪式发挥作用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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