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8 - 《社会》2025年第2期

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制造业劳务外包模式的运行机制

三、 研究方法与资料来源

2022 年 9—11 月，笔者以工人身份先后在 W 市郊区的两家汽配厂
工作三个月，体验了从找工作、进厂务工到辞工离职的整个过程，收集
了大量一手资料。 为确保论述的清晰性，本文选取笔者在其中一家汽配
厂的务工经历作为分析对象。
H 厂是上海某上市公司在 W 市设立的分厂，成立于 2013 年，厂区
面积 109 000 平方米，主要为中国一汽、上汽集团、东风汽车集团等大
型汽车集团生产和供给车灯。 H 厂设有装配车间、表处车间（镀铝、PC
表处）、注塑车间（光导、后灯、灯体、饰圈、PC 注塑）、模修车间、机修动
力车间、仓库等区域，可以完成所有零部件的自行生产。 笔者所在的装
配车间主要负责灯体的组装工作，整个装配车间共有 28 条生产线，每
条生产线又包括准备线和主线两条支线，其中，准备线负责配光镜 与
饰圈等配件的组装，主线则负责车灯灯体的组装。 装配车间的组织架
构 包 括 管 理 人 员 27 名（车 间 主 管 1 名 、副 主 管 1 名 、大 班 长 3 名 、生
产线班长 22 名），每 个 生 产线 班 长 所 管 理 的工 人 有 15—20 名 。 工 人
平时主要与生产线班长接触， 偶尔会碰到 大 班 长 和 车 间 主 管 在 生 产
线上巡视。
每年的 8—11 月是汽配厂的生产旺季，在此期间，H 厂会大量招聘
临时工。 临时工和正式工的薪酬计算方式完全不同，正式工按照底薪、
绩效、加班费等多元标准发放工资，临时工则按照和劳务公司谈好的时
工价发放薪酬。 H 厂将临时工的招聘全权承包给四个劳务公司，工人的
招聘、面试、住宿、薪酬发放等环节均由劳务公司负责，工厂只负责给工
人安排劳动任务。 如果临时工在厂内遇到对劳动安排不满意的情况，他
们也要先和劳务公司沟通，再由劳务公司和工厂沟通。
除了对 H 厂的参与观察外，笔者还于 2022 年 9 月—2023 年 8 月对
52 名临时工人进行了关于务工生活的半结构式访谈，与四个劳务公司
的负责人和两家工厂的 6 名班长进行了小型座谈， 深化了对劳务外包
模式的相关理解。 劳务外包模式牵涉工厂、劳务公司与工人三方主体琐
碎、细微而复杂的互动，期间产生的不被言说的“潜规则”只能由当事人
身体化的实践体验来捕捉，笔者在 H 厂务工的参与式观察因而具有可
信度：通过研究者在田野现场的长期浸泡和全面观察，劳务外包模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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