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6 - 《社会》2025年第2期

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制造业劳务外包模式的运行机制

络组织的稳定运转（Jones，et al.，1997）。
网络组织稳定运转的关键在于形塑一种融合市场灵活性与科层控
制性的运行机制。 这种运行机制需要科层与市场不断向彼此打开组织
边界，又在此基础上吸纳彼此特征的“开放性建构”（施芸卿，2024）。 古
拉蒂（Gulati，1998）将科层边界的重组机制概括为从外部资源依赖到内
部嵌入驱动的动态转换， 即科层如何在打破组织边界的基础上将市场
机制稳定嵌入自身的组织架构。 一方面，边界重组需要寻找共识，在科
层与市场这两个相对独立的组织之间寻求共同责任和共同利益（向淼、
吕普生，2022）；另一方面，边界重组需要根据科层与市场之间的互动过
程动态调整关系距离， 在建立更加紧密的网络组织还是建立更加松散
的网络组织之间寻找动态平衡（李晨行、史普原，2019）。
在这 个 科层边界重组的过 程 中 ， 科层 组织 与 市 场 主 体 建 立 了 一
个稳定的行动者之网，并借助网络发达的信息传输能力搜集资源，市
场 主 体 则 从 四 面 八 方 的 多 元 渠 道 为 科 层 组 织 提 供 资 源（ H覽kansson
and Snehota，1995）。 在解决边界重组风险的前提下，网络组织的崛起
为科层适应不确定的外部环境增加了筹码 。 作 为 准 科层的网 络组织
形 态 ，科层组织允 诺 一 种 高 度 控 制 结 构 下 的自 由 灵 活 市 场（胡 秋 爽 ，
2023）。
（三）制造业劳务外包模式的网络组织形态
“后福特主义” 的外包化生产形成了垂直专业化的链式生产方式，
产业链上游企业产生的不固定生产订单影响着下游工厂的用工需求，
由此导致工厂面临用工的不确定性（刘志彪、刘晓昶，2001）。 用工不确
定性要求工厂提高信息敏锐度， 借助自由流动的市场拓宽临时工人的
招聘渠道， 在劳动力招聘市场上及时获得满足临时用工需求的非冗余
信息（Burt，1992）。 同时，用工不确定性要求工厂提高周转速度，缩短与
劳务市场的交易周期，减少雇佣冗余的临时工人，提高周转效率，应对
不确定的用工需求（Frances and Garnsey，1996）。
当工厂的外部市场环境出现从用工确定性到用工不确定性的转变
后，科层组织曾经引以为傲的组织惯性反而沉淀为一种组织惰性，常规
化的组织流程和管理方式无法适应不确定的用工市场环境， 科层组织
形式如今牵制着自身的发展（Tushman and Romanell，1985）。 于是，工厂
打破科层与市场的组织边界， 引入了兼具科层控制性与市场灵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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