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4 - 《社会》2025年第2期

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制造业劳务外包模式的运行机制

系主导的自由市场秩序。 这种模糊科层与市场边界的新型组织被称为“网
络组织”（network organization）或“中间性组织”（intermediate organization），
指代一种突破科层组织的有形界限、 形成科层与市场之间有机联结的
组织形态（ Williamson，1975）。
因此，本研究超越科层与市场泾渭分明的组织边界，将劳务外包模
式视为由制造业企业和劳务公司共同形成的网络组织的产物， 并考察
制造业企业如何在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中塑造符合临时用工需求的劳
务外包模式。 本文以传统制造业为研究领域，探析劳务外包模式的运行
机制，有助于从组织角度拓宽对劳务外包模式的研究。

二、 跨越科层边界的重组

（一）关于科层与市场边界的争论
科层与市场的关系问题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 科层组织在与
市场多次重复交易中提炼出制度化的行为惯例， 并用来指导日常管理
实践（ Hannan and Freeman，1977）。 科层组织可以将长期稳定的市场交
易关系内部化为层级管理关系， 用科层权威发出的行政指令取代市场
交易成本。 科层组织利用集权化权威进行资源配置，用明确的行政指令
进行任务分工，用稳定的生产预期指导按部就班的日常实践（Van Alstyne，
1997）。 与此相对的是，市场是一个开放流动的场域，市场参与者在价格
机制的资源配置逻辑下自由地选择交易对象。 多方市场参与者同时在
市场搭建的交易平台上进行短期、灵活、分散的交易，结合自身的利益
诉求展开价格谈判，从而找到市场交易的价格最优解。
长期以来，学术界认为科层与市场之间存在泾渭分明的边界。 科斯
（ Coase，1937）指出，科层与市场是一种相互替代的关系，其中，科层是
一 种 用 较 低 组 织 成 本 取 代 较 高 交 易 成 本 的 组 织 形 态 。 威 廉 姆 森
（Williamson，1975）进一步认为，科层与市场的边界可以用不确定性、资
产专用性、交易频率这三个维度区分。 如果科层与市场之间出现交易关
系，那么双方也会在明确科层边界的前提下，共同商议激励条款和约束
条款的制定问题（Jensen and Meckling，1976）。
这套科层边界分明的二元划分标准适用于“福特主义”盛行的 20
世纪初期。 但是，随着市场环境的转变，科层边界分明的观念逐渐无法
适配社会现状。 20 世纪 60 年代至 80 年代，介于科层与市场之间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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