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3 - 《社会》202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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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2

           周期(cycles)与节奏(rhythms)。 这意味着不能再强求“社会”一直处于
           对某种神圣理想的持续而稳定的支配与依恋之中,而应该看到“社会”
           自身不断自我更新的潜能,同时需要通过人们之间的周期性群体集会
           与仪式行动来为“神圣理想的动态更新”提供更多的契机。 这种行动与
           思考相互交融、神圣与世俗相互交替以及生活与理想彼此互通的永恒

           周期运动,构成学者与公众之间相互联合的“创造行动”得以生成的机
           制所在。 正如涂尔干在原始部落的“集体欢腾”中发现的神圣与世俗交
           替的社会周期一样,现代社会也将始终处于动态的社会周期之中。 在
          “旧神已死而新神未 立 ”的 过 渡 时 期,涂 尔 干( 2020d:582)期待 着原 始
           社会集体欢腾的动态社会节奏在现代社会的复现,“总有一天,我们的
           社会将会产生巨大的创造热情,那时候,新的观念将会涌现出来,人们
           也将会发现新的程式来引导人性。 ……任何信条都不是长生不老的,
           但我们也没有理由认为人性不再能创造新的信条”。 我们在他晚年最
           后的遗著《论道德》手稿中仍然能够发现,他对知识分子承担起“理想
           更新” 的创造行动职责的殷切期待,“因为道德理想不是永恒不变的:
           尽管它备受尊崇,但它是有生命的,不断地在演化和转变。 明天的理想
           会跟今天的理想不同。 新观念和新憧憬的涌现,会引发现行道德的改
           变,甚至是深刻的革命。 道德学家的作用就是为这些必然的转变做筹
           备。 因为他不会让自己受到既定道德的妨碍,如果他的原则有要求,他
           会声称有权扫除一切,他可以做原创性工作,开拓新的领域”(涂尔干,
           2020b:222)。
               最后,当我们再次从原始社会的“集体欢腾”回到现代性条件下人
           之“思考”与“行动”属性相分离的问题时,如果说涂尔干在常规行动中
           发现了普通公民的“生活”需要,又在创造行动中找到了知识分子的“理
           想”追求,那么,这两类现代行动者之间又构成一种怎样的关系?他们又
           该如何重新克服身心分离的现代性危机? 涂尔干(2020d:60)对此的最
           终解答或许就隐藏在 《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 对宗教的定义之中———
          “宗教是一种与既与众不同,又不可冒犯的神圣事物有关的信仰与仪轨
           所组成的统一体系, 这些信仰与仪轨将所有信奉它们的人结合在一个
           被称之为‘教会’的道德共同体之内”。涂尔干晚年试图借助对原始宗教
           这一特殊社会形态的研究来寻找社会生活的一般规律,在他心中,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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