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1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实的新方式来代替感官印象，一种新型的思想必须建立，这就是集体思
想。 之所以唯有集体思想具备这种效力， 是因为要创造一个观念的世
界，并使经验现实的世界通过它发生变形（ transfigured），就必须得有一
种智力的过度兴奋”（涂尔干，2020d：322）。

这种“变形机 制 ” 具 有 一种“自 成 一类 的综合 作 用 ”（ sui generis
synthesis），它能够从集体行动的“各个特殊意志”之中“分离出一个由概
念 、 意 象和 情 感组 成 的完 整 世 界 ”（ whole world of feelings， ideas， and
images），这个“完 整 世界 ”便 是“神 圣 理 想”所 在 的观 念 世 界（涂 尔 干 ，
2020d：577）。“集体欢腾”之所以需要通过“变形机制”才能创造出“集体
理想”，是因为对个体意识放任自流只会导致彼此封闭，只有借助表达
其内在状态的记号与观念，才能建立真正的沟通，而不至于被情感冲动
与智力兴奋所吞噬， 这就是原始社会中图腾符号与神话观念产生的原
因及其作用。 涂尔干进一步指出，原始人之所以具有构造理想的能力并
非有着什么神秘的来源，而是源于社会生活自身的力量，而且这一力量
既能为现代人的理性所认识，也能够延续到现代社会之中。换言之，“是
社会在其作用范围之内引导个体， 使这些个体产生了把自己提升到经
验世界之上的需要，同时又赋予了他们构想另一世界的手段。 因为社会
在构建自身的同时，也构建了这个新世界，当然后者所表达的也正是社
会”（涂尔干，2020d：576）。
涂尔干曾敏锐地指出，随着分工的演进，宗教的“思维”功能将日益
被 科 学 取 代，宗 教 留 下 的“信 仰 ”或 者“理 想”也 纷 纷 变 成 了 陈 旧 的 符
号。 在这个过程中，科学思考成为知识分子的天职，而对公民的常规行
动而言，失范危机的周期性爆发促使社会生活迫切呼唤“理想的更新”，
因为只有共同的理想才能将人们凝聚在一起并更好地生活下去。 那么，
如何解释原始社会之中的“理想的创造与更新”对涂尔干重建现代社会
的道德生活的意义就变得极为重要。 他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做
出了进一步的理论分析。
理想世界的形成 并 不 是 脱离 科 学 之 外 的 不 可 还 原的 事
实；我们通过观察，是可以了解其形成条件的；它是社会生活
的自然产物。 为了使社会意识到自身的存在， 为了使它获得
的情感维持在必要的强度上， 社会必须将自己聚拢和集中起

· 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