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9 - 《社会》202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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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2
至此，我们可以说，普通公众日常生活中的行动需要一直是涂尔干
关心的重要问题。 虽然涂尔干坚持笛卡尔式理性在法兰西文明中的重
要性， 但随之而来的思考与行动以及心灵与身体的分离的确对法国社
会造成了深刻影响， 不断强调心灵和思考的优先性使知识分子无法真
切地感受到大众对行动和信仰的迫切需要。 因此，从早期对德国道德实
证科学的考察，再到晚期对澳洲部落原始宗教的科学研究，涂尔干的社
会学始终没有固执地将知识分子的“思考” 封闭在抽象概念的世界之
中， 而是去充分观察并体会在广阔的社会生活中普通公民常规行动的
迫切性。 于是，他才始终强调“生活的本质乃是行动”，并指出“生活来
不及等待”是普通公民常规行动的生成机制与内在动力。 那么，现在的
关键问题便是，普通公民在常规行动中对幸福的追求和对信仰的需要，
如何突破现代世界的“失范危机”，进而走向文明理想的轨道。这就涉及
—
涂尔干对现代社会的另一类关键行动者——知识分子及其创造行动图
示的理解。
五、“理想的动态更新”：创造行动的生成机制
如果说“失范危机”引发的个体困境 与“生活来 不 及 等 待 ”的行动
需要是普通公民常规行动的生成机制，那么知识分子面临的生存境况
则表现为以“思考”为中介的“创造行动”以及通过深入社会生活来引
导普通大众共同完成“神圣理想的动态更新”。 这一行动图示蕴含了涂
尔干对现代社会知识分子之责任的理解。 在涂尔干学术生涯中期对道
德教育的研究中，“理想” 作为一个关键概念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
置，他后来甚至将社会学的研究起点界定为“理想”而不是“事实”。 在
涂尔干后期的宗教研究中，“理想”不再局限于静态的教育理论，而与
人的“行动”构成的动态社会节奏产生了复杂关联。 因此，本节将以“理
想”为切入点，讨论知识分子的行动者形象及其创造行动图示的生成
机制。
在涂尔干思想的演进中，“理想”概念最初与道德教育紧密关联。 诚
如其所言，“无论是从智识的角度，还是从身体和道德的角度，每个社会
都树立了某种人的理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理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
种理想对所有公民都是相同的；当它超出某个点之外，就会依据每个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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