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1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卡佩加冕为王时， 国王的尊号就与最大的采地相结合”（Montesquieu，
1989：695）。 如果说宽厚者路易“混淆了君主的不同权利”（孟德斯鸠，
2012：789），那么卡佩王朝下王冠与大采地就实现了统一，通过封建制
度使君主的权利重新得以确立。 这一革命再次构建了新的君主制，其

中，王权被视为最大的采地，政治法和民法的原则都为封建法所重塑。
在新的君主制下，王位的长子继承权、领主的臣服礼以及贵族的家族财
产权都得以建立（孟德斯鸠，2012：808、813），君主和贵族双方的权利重
新得到确认。
到这里，我们就能理解，政体的腐化是如何同时导致贵族特权和君
主权力的形成，并使得两者保持协调的。 通过革命，法兰西君主国在接
受腐化的同时也克服了腐化。 君主权力的后退，只不过促使它以一种新
的方式重新前进，至少奠定了前进的基础。 离开了这样一种王权，无序
的状 态就不 可 能 具 有 一 种 “倾 向 于 秩 序 与 和 谐 的 趋 势 ”（孟 德 斯 鸠 ，
2012：701）。 对孟德斯鸠来说，严格意义上的封建制是政治上的灾难，它
是日耳曼人早期的领袖君主制腐化的终点。 但封建制的变革改变了君
主权力的基础，建立了君主权力新的运作方式。 现代君主制的建立有曲
折的历程，在君主与贵族权力此消彼长的背后，更为关键的是，两者的
关系如何影响三种权力的分配，并且这一分配依赖于何种原则或精神。
在封建制下，围绕采地形成了领主司法权，它是君主权力腐化的直接遗
产。 这种司法权构成了新的权力形态，它仿佛是在注视着每一个公民的
眼睛（孟德斯鸠，2012：580）。 正是凭借这一权力，以及运作这一权力的
中介等级，君主权力才得以重新建立。

四、 荣誉的裁决：从领主司法权到王室司法权

孟德斯鸠（2012：198）在追溯法国君主制历史起源的时候，提到了
最后的一个阶段：“当颁发奴隶释放书状成为习惯，人民的公民自由、贵
族和教士的特权以及国王的权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协调。 ”我们
接下来所要追溯的，就是这一君主政体真正形成的阶段———“君主制的
革命”（revolution of monarchy）（Montesquieu，1989：669），与之相伴的是新
的中介权力形态，即穿袍贵族的登场。
孟德斯鸠认为，理解这一阶段的进程，不能只着眼于日耳曼人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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