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9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伯爵和其他领主， 利用民众对教会的尊重来维持自己应得的尊重，借
助教会法的权威来提高自己制定的法律的权威。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徒
劳， 因为“教会削弱了国王的地位， 国王也损害了教会”（孟德斯鸠，
2012：791-794）。

由于贵族权力打破了平衡， 采地的世袭化也就是政体的腐化成为
定局。 孟德斯鸠认为，早在墨洛温王朝初期，我们就能看到最初的“腐
化”。 采地作为君主的恩赐，不能随意授予或剥夺，“花钱就可以继续占
有采地或伯爵领”（孟德斯鸠，2012：754）。 而从宫相掌权开始，大多数采
地才真正成为世袭的。 10 最初，这未必意味着政体的腐化，因为可能国
王宁愿给予永久性的采地，也不愿给予永久性的伯爵领，他通过放弃土
地的方式保留了权力 （孟德斯鸠，2012：768）。 但伴随着与诺曼人的战
争，君主越来越依赖于贵族领主（孟德斯鸠，2012：805），不再能维持贵
族与教士的平衡，采地与伯爵领都不可避免地世袭化。 11
采地完全世袭意味着，“国王过去直接占有的东西现在只能通过中
介占有，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国王的权力后退了一步，有时是两步，甚
至更多”（Montesquieu，1989：710）。 世袭使采地成为“永久性赏赐”，原本
君主与贵族所建立的“征战—赏赐”的纽带被彻底终结。 贵族不再被强
迫跟随国王出征，他们对为国王而战的义务施加了严格的限制，这也意
味着他们“从国王的手中挣脱出来”（Montesquieu，1989：711）。 这一革命
最终体现在秃头查理的法规中，不仅采地可以传给儿子，伯爵职 位 也
可以世袭。 随着这一法规适用性的扩展，重要的官职和采地都可以由

10. 孟 德 斯 鸠 （Montesquieu，1989：350、680） 将 这 一 观 点 称 之 为 “一 些 奇 特 的 想 法 ”
（particular reflection），正好与他在讨论“成为贵族的商人”那一节的标题一样。 这显然突
出了孟德斯鸠此处论述的重要性。
11. 这一趋势主要体现在自由地的转变上。 基于贵族所享有的特权，自由民都想成为国
王的附庸，这只能通过一种方式：“把土地交给国王，然后作为国王赏赐的采地把这份土
地收回来，并向国王指定自己的继承人”（孟德斯鸠，2012：770）。这也被称为通过“托付”
获得采地（ petition for a fief）。 查理马特剥夺教会地产后，同时以采地和自由地的形式分
配给武士，这被孟德斯鸠认为是名副其实的“革命”。 随后，查理曼的三个儿子所签订的
“改变整个法国政治状况”的条约，使自由民不再直接处于国王或伯爵的管辖之下，他们
可 以 自 由 选 择 臣 服 的 领 主 ， 通 过 “臣 服 ” 的 方 式 获 得 采 地 （ commend for a fief）
（ Montesquieu，1989：706-709）。这会导致采地不再是仅仅终身拥有，而是像原来的自由地
一样具有永久的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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