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9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张，如埃文斯发现了“话”（words）与“土地”的直接关联，即澳大利亚北
部土著语言中的词汇经常显示特定植物和动物物种之间的生态联系。 20
! ! 阿纳姆地的几种土著语言中关于巨足类动物（即袋鼠和小袋鼠）跳
跃的词与英文同义词之间存在可比较的差异。 英语将所有对此的描述
工作都加载到名词“kangaroo hops”（大袋鼠跳跃）和“wallaby hops”（小袋
鼠跳跃）等之上，但昆温库语中有不同的动词来描述这些不同的巨足类
动物的跳跃：“kamawudme”用于雄性小袋鼠的跳跃，“kadjalwahme”用于同
类的雌 性跳跃 ，如“kanjedjme”用于小袋鼠的跳跃 ，“kamurlbardme”用于
黑色小袋鼠的跳跃，“kalurlhlurlme”用于敏捷小袋鼠的跳跃，等等。 这些
词汇聚焦于通过步态特征识别巨足类动物， 而这实际上是一个人在狩
猎时从远处识别此类动物的主要方式。 21

（接上页） （平均温度、湿度、大气压力等）的明显限制。 语言学家在研究语言史的大部分
时间里忽略了这些联系，尽管最近的研究已经清楚地确立了这些联系。 因此，要理解特
定语言的演变，必须了解其原始文化和生态环境。 没有哪种语言是一个孤岛”。 埃弗里特
（ 2019）关于亚马孙皮拉罕人语言与文化之关系的田野报告亦为一个例证。
20. 埃文斯（Evans，2010：22）指出，“在整个阿纳姆地，闪亮的断斑石鲈（spangled grunter）
与当地 的白苹 果树（syzygium eucalyptoides）同 名， 因 为 白 苹 果 树 的 果 实 会 落 入 小 溪 和 水
塘，断斑石鲈会吃这些果实。 在昆温库语（kunwinjku，澳洲土著语言之一）中，两者都被称
为 bokorn。 了解此关联对于任何在这里钓鱼的人都有明显的价值。 他们会寻找这种树，
因为水中很可能会找到它的鱼‘伴侣’。 在中央阿纳姆地的语言中，这种配对比比皆是，
使这种树成为该地区名副其实的渔民指南。 但是，所有这些知识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它只能以只有几百人使用的鲜为人知的语言而保有， 转向另一种语言则可能会切断它
的传播。 一旦我们将 bokorn 鱼称为‘闪闪发光的石鲈’，将 bokorn 树称为‘白苹果’，我
们的话就不再传达它们之间的生态联系了”。
21. 埃文斯（Evans，2010：57）称，“这特别有趣，据说最近关于识别巨足动物物 种的计 算
机视觉程序的研究工作也是基于它们的运动而不是静态外观， 这使编程在这方面取得
了更大的成功”。 更准确些说，当代人工智能大语言模型是以词向量为基础的“神经网
络”（transformer），图像也是按向量编码，利用向量的空间距离进行词汇预测。 这种方法
令人想到本文的“中间链接”，即一种类比性和相似性思维形式。 如果情况如此，我们会
对中国 思维的 关联性 视角论 的意义 和潜力 有更深的 认识。 2024 年 诺 贝 尔 奖 得 主 辛 顿
（Geoffrey Hinton）也认为，人类智能的本质不是逻辑推理而是“学习”（learning），并且人工
智能的学习与人类是一样的，人工智能的学习不仅仅是统计分布和大数据基础上的“随
机鹦鹉”，追随乔姆斯基理论而将智能视为逻辑推理的人不了解人工智能的能力，也不
理解人工智能的真正威胁。 辛顿的批评如同毕明安的语言现象学一样，认为命题逻辑和
推理并非哲学本质，进而也并非智能的本质，但辛顿不理解在类比、相似、关联等与人工
智能学习接近的认识形式背后都有亲知或生活形式， 这与人工智能的学习不同 （参见
“AI 教父 Geoffrey Hinton： 数字智能会取代生物智能么？ ”，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
7446278278639403561/?upstream_biz=doubao&source=m_redirect&wid=1743893796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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