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5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现。 分析哲学领域近年出现了基于奥斯汀语言现象学 10 和后期维特根
斯坦哲学的“跨语言现象学”，这一对中国传统哲学进行整合性分析的
哲学研究取向，其代表是英国学者毕明安（Michael Beaney）。 毕明安认
为，后期维特根斯坦哲学和语言现象学与庄子哲学一样都是“视角论”
哲学。 11 按照毕明安的跨语言现象学观点，“类比位于中国思维的核心”
（ Beaney，2024）。 12 这种思维形式与维特根斯坦关于 seeing as（看作）的
观点接近。 这种日常语言哲学下的视角论为本文提供了“看”地势的一
条新思路， 有助于将“地势” 视为因果联系之外的一种“一般图像”
（ Wittgenstein，2018：46）。 更重要的是，这种进路主张中国古典思想（庄
子、墨子）同晚期维特根斯坦哲学和奥斯汀语言现象学是一样的哲学，
对于重新思考中国思想与 20 世纪西方哲学有深刻意义。 跨语言现象学
还主张“对当代认识论提出极为必要的批判”，特别是对那种带有“形而
上学包袱” 及“命题和 （相应的） 事实” 的认识论进行批判（ Beaney，
2024）。 毕明安（Beaney，2024）认为，“这表明了奥斯汀和维特根斯坦的
著作在当今的相关性， 在欧洲， 我们终于意识到了其他哲学传统的存
在。 这深化了我们对其中一种尤其重要的传统之认识，使我们能够将中
国哲学作为哲学来加以了解”。
下文将从“势说” 政治与日常语言视角人类学进路和作为方法的
“地势”等两部分进行讨论。 总而言之，本文将从语言现象学视角把握

10. 这个术语最初是奥斯汀（Austin，1956：8）在《为辩解一辩》（A Plea for Excuse）一文中
使用的。
11. 毕 明 安 的 具体表 述如下 ：“在《在 中 国 逻辑 中 快 乐 畅 游》（2021 年）一 文 中 ， 我 提 出
中 国 古 代 墨 家 的 根 本 认 知 观 念 是‘作 为 …… 而 知 道 ’， 这 一 观 念 与 道 家 重 要 文 献《庄
子》中 的关联 性视角 主义（ connective perspectivism）非常契合 。 在 本 文 中 ，我 想 通过借 鉴
维 特 根 斯 坦 对‘看 作 ’（ seeing as）以 及‘样 本 ’（samples）逻 辑 的 讨 论 ， 并 发 展‘看 作 ’ 与
‘作为……而知道’（ knowing as）之间的 类比来进 一步探索这一 观念。 维 特根斯 坦 在 原
本 被 称 为《哲 学 研 究》‘第 二 部 分 ’ 中 的 关 于 ‘看 作 ’ 的 论 述 本 身 就 是 探 索 性 的 。 ”
（ Beaney，2024）
12. 对于汉语思维的类比性，国内哲学领域早有论及，如尚杰（2010:45-49）在《中 西：语
言与思想制度》中提出纵向逻辑与横向逻辑之分，“前者指的是一种深度思维传统，对立
统一，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什么是我所谓‘横向的 逻辑’，它的意思不是对立统一，
而是与系统元素之外的别一元素建立关系，它不是对称的关系 ，这种不对称有 点像‘精
神分裂’‘蝴蝶效应’，或者‘亦此亦彼’的量子力学精神，是‘没有关系 ’的关系 、微观领
域里的折叠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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