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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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唯物，是“事中有理，理中有事”， !“势无必至”，“势”不再如（经验归
纳的）因果论那样寻找每一事件的“因”或受困于“例外”。
本文将“地势”视为与“势”论说有深刻关联的现象，但所讨论的人
类学方法论主要与有形之物相关，因此将“地势”抽取出来作为聚焦性
概念。 6
如果要从 20 世纪的政治实践中举一个有关“地势”考量的案例，那
么毛泽东在《井冈山的斗争》等文章中关于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
存在的“地势”论说十分恰当。
工农武装割据的存在和发展， 还需要具备下列的条件：
（ 1）有很好的群众；（2）有很好的党；（3）有相当力量的红军；
（ 4）有便利于作战的地势；（5）有足够给养的经济力。
……
广东北部沿湖南江西两省边界至湖北南部， 都属罗霄山
脉区域。 整个的罗霄山脉我们都走遍了；各部分比较起来，以
宁冈为中心的罗霄山脉的中段，最利于我们的军事割据。 北段
地势不如中段可进可守，又太迫近了大的政治都会，如果没有
迅速夺取长沙或武汉的计划，则以大部兵力放在浏阳、醴陵、
萍乡、铜鼓一带是很危险的。 南段地势较北段好，但群众基础
不如中段，政治上及于湘赣两省的影响也小些，不如中段一举
一动可以影响两省的下游。 （毛泽东，1951：56-59）
如果 仅 从 军 事或 战 争 着 眼 ，自 古 以 来，地势分 析 就 是 重 要 的 方 法
或兵法，古人和今人对此的论述可谓不胜枚举。 7 应当指出，这些关涉

5. 金岳霖将“势”同时当作“殊相”和“原则”，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因为 前者是具体的
东西，后者则是抽象的。 本文匿名评审之一提出，“如何在不否认这两层/两端的（不同意
义的）实在性的前提下，说 明‘地势’实在性是第三种实在 性，例如，若把 particulars/殊相
理解成已具现象（知觉）解决，则其相对于物理/地理这一端和相对于个体主观心理这一
端的‘中间链接’地位如何不同于语句内容的非心理（反还原于个人心理）客观语义？ ”本
文认为，如果从汉语视角的“势”来把握，则可以在已经蕴含不否认这两层/两端的（不同
意义）的前提下，说明“地势”之实在性，并不需要诉诸心理层面去寻找第三种现实。
6. 选择“地势” 作为焦点与当代人类学本体论转向中物本体为一个重点有关， 就此而
言，本文是在与本体论人类学对话。
7. 例如，陈寅恪（2011：236-320）在对唐代几次政治事变的研究中，特别分析过长安玄武
门地势的决定作用。 这是今人以“地势”作为方法分析古代政治和兵事的一个范例。 此
外，钱穆（1996：531-533）关于北宋都城地势的分析也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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