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在霍耐特看来， 黑格尔的承认概念“去除了先验的特征并被历史
化”。 35 这种变化可以看作主体间性思想的后果。 按照黑格尔的看法，人
是由一种对于规范的自主性的相互认同构成的。 人所构成的精神世界
“应该被理解为一个在历史中展开的、逐步自由地设定其潜能的结构”。 36
它可以发展出一系列制度化的承认关系，它不再是先验的、非历史的，
而是形式多样的、自由的。 这就意味着去除了康德的先验结构，而加入
了具体的、经验的特征，离开了纯粹精神的王国，进入到制度和社会实
践的现实层面。因此，承认作为规范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是主体之间“相
互授予自主性以便设置规范和对规范进行检验的实践”，另一方面是规
范的共同体对单个社会成员的良好行为加以认可。 37
主体间性的视角在人民性问题上体现为，所有公民都是国家的主
人，但是因为社会分工、性别角色、地区差异、发展模式不同而处于不
同的情境之中，因此显现出一定程度的不平等。 而网络舆论的极化思
维则可能使不同的群体处于情绪上的对 立 。 主体间性的承认概念可
以使这些群体意识到，不同群体都处于互相连接的共同纽带之中，人
与人、群体与群体的关系不是“主客”关系，不是“主奴”关系，而是“主
主”关系。 可以说，正是主体间性概念为承认的规范性打下了坚 实的
基础。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 规范性及主体间性是世界性承认问题的
基底。 霍耐特把承认作为规范性的来源，整合了法国、英国和德国的承
认理论，并把它推进到国际关系理论之中。 这个思路可以使我们更好地
理解和把握人民性的内涵， 认识到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的人民性并不
与世界性“ 脱钩”，而是紧密联系在一起。 结合前面的论述可以发现，承
认理论“内嵌”于人民性，正是承认的规范性要求人们以彼此尊重、彼此
承认的方式，推进人与人、国家与国家的“主体间性”关系，由此才能推
进解决社会问题和促进实现道德主体乃至国家间的和平。

35. 霍耐特，阿克塞尔.2021.承认：一部欧洲观念史[M].刘心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174.
36. 霍耐特，阿克塞尔.2021.承认：一部欧洲观念史[M].刘心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187.
37. 霍耐特，阿克塞尔.2021.承认：一部欧洲观念史[M].刘心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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