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1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会·2025·1
社
（Sozialtheorie） 来理解现代性， 所有的现代社会都呈现了偶然性的开启
与偶然性的封闭之间的张力、独异化与普遍化之间的张力，以及理性化
与文化化之间的张力。 基于社会体理论（Gesellschaftstheorie）来透视现代
性，所有的现代社会都呈现出现代化的规范内涵相同，但历史资源和路
径不同的特征。 41 而晚期现代社会则呈现出不同于资产阶级现代和工
业主义现代的独异性特征。 社会学则要基于这些不同和特殊性“做出”
相应的“理论”。
上述对于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人民性问题的讨论遵循了现代性发
展中的历史性和开放性特征，同时呈现了人民性在理想与现实、经验与
规范之间所具有的张力。 可以说，从卢梭到马克思的人民性概念的演化
逻辑体现了从理想到现实的过程，而霍耐特对法国、英国、德国承认观
念的逻辑演进的梳理，则是一个从经验性到规范性的过程。 这一规范性
过程意味着“给予某人（涉及到授予承认的）规范性地位的同时，还要求
承认的施为者（承认者）限制自己的自由”。 42 这两个变化是共存的。 霍
耐特反复重申：“承认并非仅仅等同于通过赋属和内化既定经济、社会、
文化秩序的特征或角色，从而实现阿尔都塞式的对社会权力的顺从。 ” 43
承认不是单纯否定性的服从， 而是通过承认者与被承认者理性地自我
规定，进而促进人的自我实现。在此意义上，承认理论对于个体、社会和
政治生活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尽管如此，霍耐特的承认理论还是受到了以巴特勒（Judith Butler）
44
为代表的部分学者的批判与质疑， 他们认为，承认的规范性理想使人
41. 莱克维茨和罗萨在《晚期现代社会的危机》中提出了“社会事物理论”与“社会体理
论”两个概念。 所谓社会事物理论，探讨的是社会事物或我们所身处的整体社会的性质
本身，也就是说要探讨的是超越时间地点的人类实践结构（或称之为社会秩序可能性
条件的问题）。 所谓社会体理论，牵涉具体的社会，以及这个社会是如何在具体的时间
和具体的地点中存在的。 社会体理论旨在做出关于特定社会的一般性陈述。 社会学中
的社会体理论，重点是“现代” 社会。 参见莱克维茨，安德雷亚斯、哈特穆特·罗萨.2024.
晚期现代社会的危机[M].郑作 彧 ，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20.
42. Ik覿heimo，Heikki ，Kristina Lepold，and Titus Stahl. 2021. Recognition and Ambivalence：
Judith Butler，Axel Honneth，and Beyond.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4.
43. Ik覿heimo，Heikki ，Kristina Lepold，and Titus Stahl. 2021. Recognition and Ambivalence：
Judith Butler，Axel Honneth，and Beyond. 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9.
44. 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和 阿克塞 尔·霍耐 特（Axel Honneth）等学 者在 20 世 纪
末为复兴黑格尔理论资源下的承认理论进行了积极探索。 霍耐特及其承认（转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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