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8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 这一时期，因收入或财富的重新分配、劳动分工
的重新组织， 以及产权结构的重新调整等经济结构变革引发的分配正
义，与政治文化上的权利承认存在着一定的偏离。
可以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前三十年的人民性是以理想维度为主，在
社会主义建设中继续重视阶级斗争，并把它作为这一时期的主要矛盾。
但是，这一时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错误承认”的扩大化现象，即把人民
内部矛盾错认为敌我矛盾，造成了国民经济的停滞和倒退。 这说明理想
主义不能超过一定的限度，不能提出超出历史条件的目标。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 人民群众的外延经历了一个逐渐扩大的过
程。 比如，民营企业家“入党”就是人民概念外延扩大的一个标志。 《民
法典》中出现了保护私有财产和公有财产的表述。 私有财产得到承认，
不仅仅是法律的现实化， 也代表着人民性的现实维度得到了更切实的
重视。 这意味着这一阶段的人民性内涵着重于现实维度的调整，以符合
理想维度的规范要求。
社会主要矛盾的改变，承认问题内涵的不断转换，表明人民性内涵
的悄然改变。 随着中国社会经济总量的持续增长，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
提高，也产生了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比如资本逻辑导致的贫富差距扩
大的问题，农民工进城引发的国民待遇不均等问题，民营企业家和新中
产阶层遭受的一些不公平对待，性别差异导致的歧视问题，东部和中西
部发展的不平衡问题，等等，都意味着人民性内部包含差异，主体之间
的相互承认依然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以农民工争取市民权为例，农
民工在一段时间内面临着承认地位缺失的问题， 这不单单是被他人轻
视所带来的身份认同扭曲或自身主体性遭受损害的问题， 而是由未能
给予其同等参与社会生活的、 具有一定文化价值的制度化模式所构造
出来的问题。 由于制度化模式未能将农民工视为与城市市民具有同等
权利参与城市建设和城市社会生活的人，进而导致承认缺失。 换言之，
承认的缺失通过社会制度得以强化。 因此，对农民工的承认就是要从制
度上承认其与城市市民享有同等的市民权。 只有“对阻碍参与对等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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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价值模式去制度化， 并用促进对等的模式取而代之”， 才能更好地
实现社会公正，更好地体现人民性的价值指引。

38. 霍耐特，阿克塞尔、南希·弗雷泽.2024.再分配还是承认？ 一个政治哲学交辩[M].陈
晓旭、周凯，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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