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社会》202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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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1会·2025·1
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斗争”。 29 黑格尔认为，“如果个体不承认互动伙伴也
是一个个人，那么他就不能完全地、无限制地把自己明确为一个个人”。 30
这说明，黑格尔在提出“主奴关系”的模型之前就已经把承认作为一个
主体间性的概念了。
青年黑格尔在另一部手稿《耶拿实在哲学》中把国家伦理领域也理
解为一种主体间的关系。 31 霍耐特把黑格尔耶拿时期的主体间性承认
理论发展为一个模型，提出了承认的三种形式，即原始关系（表现为爱
和友谊）、法律关系（表现为权利）和价值共同体（表现为团结）。 32 这些
关系都必须在主体之间互相尊重、 互相承认对方为平等主体的条件下
才能成立。在黑格尔那里，承认关系作为自我实现的基本条件，“必须揭
示出后传统伦理形式的主体间意义”。 33 这种主体间性的结构标志着对
近代哲学经典的“主—客”模式的巨大突破。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近代
哲学的基础是先验的个人主义， 人类的概念只是主体概念的逻辑推演
的结构， 主体是同质的， 人和人之间的差异和交往关系没有被纳入考
虑。德国古典哲学作为近代哲学的一种“完成”形态，能出现主体间性的
思想，可以说是从内部突破了近代哲学的局限，最终走向了以平等和道
德自主为特征的人民性。
黑格尔基于主体间性的承认哲学在德国有巨大影响，霍耐特指出，
布莱希特以及 20 世纪初的对话哲学的主旨就是，“人们的主体间性相
遇的特征是一种相互的期待，他们希望在平等中彼此平等对待”。而“阶
级斗争就好像主人和奴隶之间的戏剧， 它一定意味着相互承认的关系
受到了系统性的扭曲和干扰”。 34 如果说，阶级的承认来自主奴关系，那
么在阶级矛盾大大缓和的今天， 承认变成了族群之间争取平等权利的
斗争的根源， 美国的白人和有色人种之间， 西方的主流人群和 LGBTQ
人群之间，都必须引入主体间性的概念才能理解他们的诉求，这就为人
民性奠定了更为宽厚的基础。
29. 霍耐特，阿克塞尔.2005.为承认而斗争[M].胡继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3.
30. 霍耐特，阿克塞尔.2005.为承认而斗争[M].胡继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44.
31. 霍耐特，阿克塞尔.2005.为承认而斗争[M].胡继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64.
32. 霍耐特，阿克塞尔.2005.为承认而斗争[M].胡继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35.
33. 霍耐特，阿克塞尔.2005.为承认而斗争[M].胡继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82.
34. 霍耐特，阿克塞尔.2021.承认：一部欧洲观念史[M].刘心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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