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们无法看到身份形成的过程与更大的社会支配结构的相互纠缠。 同时，
承认理论过于强调规范性的理论构建，忽视了人们遇到的现实问题，尤
其是承认问题的否定性面向，如错误承认、蔑视、不公正等并未受到足
够的关注。 由此， 批评者提出应该关注承认的矛盾性 （ ambivalence）本
身。 正是承认的矛盾性推动着人民性价值目标的实现，即不仅关注主体
间规范地位的确立， 而且关注作为主体的人民在经验现实中的获得感
和满足感， 关注人民生活中的一切问题———民生问题、 平等和尊严问
题，以及关于生活的一切体验。 可见，霍耐特和巴特勒等人围绕“矛盾
性”的争辩说到底还是承认理论内部的争论。 当我们跳出承认理论内部
关于肯定性与否定性的争论， 从马克思关于人的历史和实践的维度来
思考人民性时，可以发现，作为黑格尔哲学传统捍卫者的承认理论只有
超越该传统的智识才能获得解放，才能最终实现马克思的“自由人的联
合体”。
因此，在用承认理论思考中国式现代化实践时，我们不能否认承认
理论所关涉的是一个普遍性问题， 尤其是它从规范性和主体间性角度
出发确立的具有自主性的理性个体之间的相互承认，对于思考“以人民
为中心”的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 同时，我们也不
能忽视承认理论的提出有其特定语境和原初的问题意识， 尤其是其根
植于犹太-基督教信仰，以个人主义、理性主义和能动主义为特征的精
神习惯，是欧洲和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所共有的精神根基。
与之不同，中国式现代化根植于以民本、仁爱思想为核心的“伦理
本位”的社会中，始终将保障和改善民生问题，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
利益作为根本追求。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 2024 年 4 月在重庆考察时指
出，“中国式现代化，民生为大”。 党和政府的一切工作，就是为了让老

（接上页）理论众多的合作者以及追随者在“为承认而斗争”中确立了社会斗争的道德
动机，充实了批判理论范式，同时也拉开了法兰克福学派规范性重构的序幕。 这种承认
理论的“乐观派”自问世以来始终主导着当代欧美哲学，但是随着批判理论的多元化、
女性主义与后殖民主义的兴起，逐渐有学者，如凯利·奥利弗（Kelly Oliver）、南茜·弗雷
泽（Nancy Fraser）、艾米·艾伦（Amy Allen）等尝试质疑这一主流范式的基本前提。 这些
批判者普遍以承认的“矛盾性”为出发点，深度思考否定性是否在“承认”形成之前便已
经从定义的层面上隐藏在承认之中？ 在这些质疑的声音中，学界关注度极高的是巴特
勒对霍耐特承认理论的批判性评 论。 双方 的论 辩在 2021 年 出版的 《承认与 矛盾性》
（Recognition and Ambivalence）一书中得以体现。 关于这些争论，另有专文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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