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以说是一种照顾平民的人才选拔制度。 唐宋以后贵族世家迅速走向衰
落是引人瞩目的历史事实，所谓“富不过三代”成为朝野和民间的共识。
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的平民化，社会结构仍然保持着立体的形态，只是
小民、平民上升的渠道和频率增加，纵向的社会流动更为常见。 地广财
丰，不过三代；官高爵显，难成世家。 这种变化，科举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
作用，以明清两代而言，平民家庭出身的进士占了三分之一到近一半的
比例。 6 结合土地地权分布的分散趋势和社会纵向流动的增长态势，我
们可以从侧面理解宋代以后不再用国家力量强制均田的一些深层要素。
对比土地和人才选拔制度，以唐宋为界，我们可以总结出下面一个
简表：
表 1：以 唐 宋 为 界 的 土 地 制 度 和 人 才 选 拔 制 度

唐宋前 唐宋后
土地制度 均田 永佃
人才选拔制度 察举 科举

此表只是为了讨论制度的用意和影响， 远不能涵盖丰富的历史事
实。 就长期的历史进程而言， 由汉至唐的察举制呈现逐渐贵族化的特
征，士族官僚借助其世代绵延的政治权力聚敛土地，导致大量的农民失
去土地而依附于贵族势力； 以天子为中心的王朝势力则周期性地实行
限田、占田、均田，限制贵族官僚地主的扩张，试图将农民变成直接面对
国家的小农。 但是由于计口授田对国家行政管理能力的要求很高，所以
只在王朝初期制度建立时起到了一定作用， 往往很快就因为聚敛兼并
的侵陵而坍塌崩坏，而王朝的灭亡也与大量农民的失地联系在一起。 唐
宋以后的科举制则从制度上建立了平民乃至小农入仕的通道， 官僚集
团的阶层流动性迅速增加，难以维持“世代簪缨”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
下，王朝不但不再授田，反而鼓励和保护土地的市场交易，而土地兼并
却难以发展到唐宋以前的程度，其中有一些重要的作用机制，值得我们
进一步讨论。

三、“士出于农”：宗法与宗族

制度要发挥作用， 须通过人的行动， 无论田制还是人才选拔制度

6. 何炳棣.2013.明清社会史论[M].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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