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情况看，“大国小农”的格局在唐宋以后才真正发展和完善起来，这也构
成了本文分析的核心问题。
宋代的土地政策 不 但 是所 谓“田 制 不 立”，即 不 再 限 田 均 田 ，而 且
“不抑兼并”， 不限制土地买卖。 非但如此， 中央政府一方面“广置营
田”，以类似屯田的方式开发荒地；另一方面又“尽鬻官田”，将大量的国
有土地私有化。 对于土地的民间买卖，国家保障双方的权利和契约的有
效性。虽然有宋一代，提倡限田、均田甚至重行井田的声音延绵不绝，但
是土地私有和买卖一直在不断发展，此后近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明清
时代发展出了遍布全国的“一田多主”的永佃制，是土地产权细分、土地
市场完备的极高形态。
值得注意的是，在国家不均田、不限田，土地自由买卖的情况下，唐
宋以后的地权分配却没有走向“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局
面，而是呈现一种逐渐分散的大趋势。在宋代就有“贫富无定势、田宅无
定主”的说法，到明清时期更是“千年田，八百主”“百年土地转三家”。
据赵冈对宋以后土地分配基尼系数的测算， 晚清和民国时期已经达到
了相对平均的水平，其研究结论是，在没有政府政策干预的情况下，土地
的长期趋势不是一个常数，更不是永恒兼并无限集中，而是逐渐分散。 2
这种判断也为民国时期的一些地权分配研究所证实， 一些学者将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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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期看作是自耕农而非地主主导的农业经济时期。 这种看似悖论的现
象要求我们将考察范围拓展至田制之外，进入社会结构的部分进行理解。

二、“选贤与能”：察举与科举

唐宋之际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发生了较为巨大的变化， 以至学界有
“唐宋变革论”之说。 4 土地和赋税制度的变化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背
后更为实质性的变化是国家、地主和农民关系的改变。 农民成为真正意
义上的“自由民”，不再受国家的限制，来自地主贵族的“超经济强制”
也大为减弱。 科举制取代了察举制成为官员选拔的主要政策，重塑了社
会的基本结构，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影响。
与西周井田制相配合的是封建宗法制度。 封建宗法制度的要义，在
2. 赵冈.2006.中国传统农村的地权分配[M].北京：新星出版社.
3. 方行.2004.中国封建经济论稿[M].北京：商务印书馆.
4. 宫泽知之.1999.唐宋社会变革论[J].中国史研究动态（6）：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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