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6 - 《社会》2025年第1期

“公”、进化论与社会主义：孙中山塑造革命学说过程的再审视

中，孙中山已经设想了实行社会主义政策能够收获“公有即为国有，国
为民国，国有何异于民有”的效果。 这种社会主义在演讲原文中被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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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社会主义”。 !“国家”被视为“公有”政策的具体承担者，其分配以
及兴办公共事业的职能被孙中山多次强调。 在《实业计划》中，“国家”
更是成了公有事业的经营者。
大公司之出现，系经济进化之结果，非人力所能屈服。 如
欲救其弊，只有将一切大公司组织归诸通国人民公有之一法。
故在吾之国际发展实业计划，拟将一概工业组成一极大公司，
归诸中国人民公有， 但须得国际资本家为共同经济利益之协
助。 若依此办法，商业战争之在于世界市场中者，自可消灭于
无形矣。 ……
夫物质文明之标的，非私人之利益，乃公共之利益。 而其
最直捷之途径不在竞争，而在互助。 ……简括言之，此乃吾之
意见，盖欲使外国之资本主义以造成中国之社会主义，而调和
此两种人类进化之经济能力，使之互相为用，以促进将来世界
之文明也。 （孙中山，2015a：222-225）
本文认为，应当结合《实业计划》的写作背景与意图对孙中山提出
的设想进行讨论。《实业计划》成书于 1920 年前后，以英文写成。 孙中山
（2015a：91-97、222-225）在此书序言和结论中提出，世界大战前后，各
国由自由竞争转而推行“工业统一与国有”，但由此增加的生产力在战
争结束后却无法被消化， 如果能够借助世界大战后各国追求和平的风
潮，引入外国资本以促成中国实业的发展，中国就有可能在实现自身发
展的同时实现“万国互助”的理想，进而将未来的“国际战争”“商业战
争”与“阶级战争”消弭于无形之间。 因此，“使外国之资本主义以造成
中国之社会主义”中的“社会主义”的具体含义应当是：将“社会”视为
利益协调的基本单元，以“互助”为依据，在工业文明的基础上寻求社会
内部和外部之协调。 这种利益协调的状态完全可以用沟口雄三（2011a：
20-25、31-32） 所形容的旨在满足普遍生存欲望且个体之间的生存欲

8. 在孙中山的分类中，社会主义可细分为“集产社会主义”与“共产社会主义”两派，前
者强调“凡生利 各事业 ……皆 为国有 ”，“国家社 会主义 ”因而被 列入其 中；后者则 被描
述为“人在社会之中，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政府遂处于无为之地位，而归于消灭一
途”，无政府主义被列入其中，但此类社会主义被孙中山认为难以实施而束之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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