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3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国总体—革命党人—国民之间的联系难以顺畅地构建起来； 另一方
面，进化论传入中国后，“优胜劣汰”“适者生存”风靡一时，虽然促进了
国人的危机意识， 但也挑战了原本预设 个 体之间不 存在 利 益 冲 突 的
“公”的观念。 此时，孙中山在《民报》发刊词中提出“睹其祸害于未萌”
和用以防 范 社 会 革 命 的“民 生 主 义 ”虽 然 具 有 先 见 之 明 ，但 却 无 法 给
出像排满和建立民主政体那样明确的目标。 在这样的背景下，孙中山
更加主动地将社会主义学说纳入理论体系，尝试为革命思想注入新的
内涵。

三、 社会革命之梦：社会主义学说的位置

前文提到，辛亥革命后，孙中山站在追求国民经济地位平等的“公”
的立场上，转而对“优胜劣汰”的进化论进行批判，并由此对民生主义思
想进行了多次完善。 1912 年对中国社会党的演讲全面展示了孙中山此
时的思想。 他在演讲中将社会主义与进化论并举，在进化论的语境下赋
予了社会主义以特殊位置。
社会主义不独为国家政策之一种，其影响于人类世界者，
既重且大。 循进化之理，由天演而至人为，社会主义实为之关
键。 动物之强弱，植物之荣衰，皆归之于物竞天择、优胜劣败。
进化学者遂举此例，以例人类国家，凡国家强弱之战争，人民
贫富之悬殊，皆视为天演淘汰之公例。 故达尔文之主张，谓世
界仅有强权而无公理，后起学者随声附和，绝对以强权为世界
唯一之真理。 我人诉诸良知，自觉未敢赞同，诚以强权虽合于
天演之进化，而公理实难泯于天赋之良知。 故天演淘汰为野蛮
物质之进化， 公理良知实道德文明之进化也。 社会组织之不
善，虽限于天演，而改良社会之组织，或者人为之力尚可及乎？
社会主义所以尽人所能，以挽救天演界之缺憾也。 其所主张，
原欲推翻弱肉强食、优胜劣败之学说，而以和平慈善，消灭贫
富之阶级于无形。 （孙中山，2015c：161）
此时，孙中山对自然进化和人为进化做出了一种区分：自然进化的
法则在本质上是“有强权而无公理”，应用于人类社会将使贫富分化等
问题愈演愈烈， 因此有必要援引社会主义学说来实现“道德文明之进
化”。 前文已经提到，对进化论的批判并不意味着孙中山开始排斥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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