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2 - 《社会》2024年第6期

趋同与分化：雇主决策视角下高学历者的教育失配研究

文卫等类型的第三产业中的发生比例相对较高（约为 14%），在批发零
售、公共服务等类型的第三产业中次之（约为 8%），而在第一产业和第
二产业中较低（约为 6%）。 这一规律在表 5 的 logistic 回归分析中也得
到验证：纳入供需两侧的控制变量后，相较于批发零售和交通运输等部
分第三产业，第二产业招聘中“高配偏好”发生的概率显著低 26%，而
信息金融、科教文卫等类型的第三产业招聘中“高配偏好”发生的概率
分别高 40%和 49%。 这些发现表明， 行业类型作为一种宏观环境对组
织招聘决策产生影响，伴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进程，资本密集型和知识
密集型的行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例如信息金融、 科教文卫等行
业，这些行业通常涉及复杂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对从业者的学历要求较
高。 作为结果，资本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行业高技能人才的紧缺极大地
带动了高等教育的快速扩招， 为工业化和现代化建设积累人力资源财
富。 然而，当高等教育毕业生增速远超高技能岗位的增速时，就会在这
些行业产生过度供给的高学历人才，面对激烈的行业内部竞争，雇主更
倾向于招聘高学历的求职者，导致“高配偏好”在这些行业中更为突出。
第三种分化体现为“高配偏好”在城市类型不同的组织之间产生的
差异。 图 4 中 Panel F 的结果显示， 高配偏好在特大城市的发生比例
（9.8%）低于一般城市（13.3%），这一发现与表 5 中的 logistic 回归结果
一致，即相较于一般城市，特大城市中的组织在招聘决策中发生“高配
偏好”的概率低 31%。这一结果揭示出不同城市类型下高学历人才和高
技能岗位之间的供需状态，当城市中的高技能岗位吸纳高学历人才的
潜 能越 强 时 ，组 织 或 者 雇 主 招 聘 决 策 中“高配 偏 好 ”发 生 的 概 率 会 下
降。 相比于一般城市，特大城市往往能够吸引更多经济投资，产生更多
高技能岗位，因此具有更强的潜能来吸纳高学历人才，进而表现为相
对更低的“高配偏好”。 我们在稳健性分析中进一步聚焦不同城市环境
中 “高配偏好”发生的概率，发现“高配偏好”在西安、重庆等城市中发
生概率较高，这类城市往往聚集了较多的高等教育资源，产生了大量高
学历人才，但是高技能岗位的增长相对比较缓慢；相反，“高配偏好”在
北京等城市的发生概率相对较低， 尽管北京也聚集了大规模的优质高
等教育资源，但是高技能岗位的增长速度相对较快，因此吸纳高学历人
才的潜能更强，由此降低了需求侧的“高配偏好”倾向和供给侧的教育
失配风险。

· 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