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5 - 《社会》2024年第6期

社会·2024·6

合法性机制，即符合组织所处制度环境中的社会规范。 产权制度就是一
个典型的制度环境， 不同产权制度所蕴含的社会规范对组织行为具有
强大的约束力量。 例如，公有产权的组织往往会受到政府力量的约束，
这意味着组织的招聘决策不仅需要满足效率机制，更需兼顾社会公平，
因此会降低“高配偏好”发生的概率。相反，私有产权的组织往往受到市
场力量的驱动， 市场理性促使组织的招聘决策最大程度地满足效率机
制，从而更有可能发生“高配偏好”。
（二）延伸讨论
超越以上实证发现， 我们有必要进一步讨论制度环境和效率逻辑
对组织行为的复杂作用机制。 既往大量组织研究从合法性机制和效率
机制出发， 分别解释组织结构或组织行为中的趋同与分化现象（ Meyer
and Rowan，1977；DiMaggio and Powell，1983；Donaldson，2001；Zhou，et al.，
2003；周雪光，2003）。 在组织趋同研究中，以新制度主义理论为代表的
学者认为组织所处的制度环境如法律制度、 社会规范或文化观念等深
刻约束着组织行为和结构（Meyer and Rowan，1977），组织唯有满足合法
性机制、 适应制度环境才能生存发展， 正是在这种合法性力量的作用
下， 人们观察到当代组织在结构或行为上呈现的种种趋同特征（ DiMaggio
and Powell，1983；Zhou，et al.，2003）。 在组织趋异或者分化研究中，以权
变理论为代表的研究者认为组织行为或组织结构需要满足效率机制，
特别是在组织结构方面，现实中不存在一种最佳的组织结构形式，每个
组织都应该按照自身资源、人力等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组织结构，并且根
据制度环境的变化权宜地调整组织结构， 因此人们观察到当代组织在
结 构 或 行 为 上 的 种 种 分 化 表 现（ Schrey觟gg，1980；Schoonhoven，1981；
Donaldson，2001）。 超越这些林林总总的趋同与分化现象，我们需要追问
的是：合法性机制一定会导致组织趋同吗？ 效率机制一定会导致组织分
化吗？
本文以雇佣决策中的“高配偏好”为分析对象，用实证方法考察了
雇主招聘决策过程中的趋同与分化现象。 正如本文的研究结论所揭示
的，组织雇佣决策中的“高配偏好”既有趋同的一面，无论何等规模的组
织都呈现了“高配偏好”倾向；亦有分化的一面，即“高配偏好”倾向因
岗位特征和制度环境而呈现分化态势。 但是，无论趋同还是分化，都是
合法性机制和效率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 首先，在雇佣决策的趋同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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