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 - 《社会》202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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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4·4
在 20 世纪 30 年代“以农立国”和“以工立国”争论中坚持“发展工业救
济农村” 方案的关键。 一个人若能离开农村来到都市,“生活的许多束
缚,便都能得到解脱。 ……自由是都市中的特色,……你可以对于自己
的生活,照着自己的爱好去安排,而不受固有的物质环境及风俗传统所
束缚”。 城市中高度发达的文化机构和具有差异性的地理空间使个体的
欲望和性情得到了极大的抒发和表达,“你如喜欢研究, 在都市中可以
得到图书馆、实验室;你如爱好艺术,在都市中可以得到同志,彼此观
摩;你如喜欢音乐,在都市中可以有各种戏剧,各色娱乐,来投你的喜
好。……在都市中,一个人的兴趣可以充分的发挥。他可以对全国,对全
世界发生接触。 所以一个人的人格,只有在都市的环境中方能得到充量
尽致发展的机会”(吴景超,2010:200)。
发展都市以救济农村的经济建设方案需以政治统一为前提, 但在
中央与地方军阀为培植兵力而筹饷、 不断增加苛捐杂税以及地域主义
和政治分裂的状况下,一切建设都是空谈。 吴景超(1933)判断,中国唯
一的出路就是政治统一,“边缘人” 正是这套统一的国家主义秩序的人
格基础, 其跨越空间的内在冲动是治愈地域主义和政治分裂的一剂良
药。 在对两汉移民的研究中,吴景超反复强调移民对于中国文化统一性
的贡献。 两汉时人民因农业束缚而安土重迁,若人口完全不流动,则各
地文化日益分梳,绝无同化的可能,“但中国的文化,自从战国以后,可
以说是日在融会贯通的路上走。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很多,但流民与兵
卒,在这过程中,也负了一部分的责任。 ……等到他们回到故乡以后,已
经不是那囿于一隅之见的乡曲可比拟的了”(吴景超,1932:11)。 自由流
动到帝都读书的儒生是突破地方文化壁垒的重要力量,“当时的学术,既
以帝都为中心,儒生又多到帝都来受业,所以在两汉时代,能够造成全
国一致的学风。这些儒生,既是一个炉子陶冶出来的,他们的道德观念,
政治思想,齐国平天下之道,当然也相仿佛。 所以他们到各地去做官,如
看见那个地方的风俗闭塞或差异,他们一定要竭力使其同化”(吴景超,
1932:13)。
以边缘人作为国家主义的基础意味着吴景超是以都市社区为原型
来构想国家的。 我们已经看到,汉代最重要的两项国家制度(兵役和太
学)在吴景超的描述中是以兵卒和儒生“进城”的方式展现出来的。国家
作为一个极具包容性与多样性的社区,成为人格成长的新的空间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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