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3 - 《社会》202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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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3·3

           然科学思维,都不见存于中国哲学及其社会文化。 在欧洲,伦理理性化
           以及相应在知识方面“方法论主义” 的最高形式存在于韦伯所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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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Wissenschaft) 这一概念之中。 亦即,以一种理性化的方法论去
           理解和支配世界是“系统化知识”与相应的职业及其伦理的主要外在特
           征。 这一对科学的理解有其文明观的根基,而这一根基之中最为重要的
           就是清教传统所代表的“无家”式英雄主义及其卡里斯玛式激情。
               (一)韦伯社会学中的清教气质
               在《宗教社会学论文集》的绪论中,韦伯(Weber,1930)为西方文化
           中独特的“普遍性和有效性”所提出来的第一个例证就是科学。 正如他
           对于近现代资本主义的理解一样, 在韦伯对于西方近现代科学所做的
           言简意赅的总结中存在着一条清晰的线索:知识理性化。 这一线索同样
           体现在韦伯对于社会学的界定和对于社会科学方法论的理解中。
               中国社会的“伦理本位”必然要求将“家”作为前提,“家”的概念是
           理解中国社会与中国人之精神气质的核心。 然而在韦伯的社会学研究
           以及他对“社会”的理解中,“家”这一概念并不重要。 这一点不仅体现
           在韦伯宗教研究的各个文本里,纵观他在《经济与社会》中对于“社会
           学”的界定和对“社会学基本概念”的讨论,韦伯并没有为“家”这个概
           念留出位置。 而在随后对于“社会关系”的界定和讨论中,韦伯表示,
          “家”只是若干社会关系中的一种而已。 与此相应,在对于“家共同体”
           这一概念的讨论中,韦伯( 2011:375)直截了当地 指出 ,“家 ”这一关 系
          “极为不稳定”,而与“ 孝”这一东方概念相对应的,则是欧洲社会中“父
           子关系(比起其他社会关系)并不必然就更为重要”。 在对于“家共同
           体”历史演变过程的讨论中,韦伯(2011:400)认为,这一演变的基本趋
           势是“家共同体的解体”。 这一解体的内在动因基本上就是韦伯(2011:
           401)在其新教研究中所描述的个体化进程:“个人愈来愈不能忍受共同
           体先前所硬性规定的、未分化的生活形态,从而越来愈倾向于以一己之
           力来形塑自己的生活, 并且自由享受 但 凭 个 人能 力 所创 造 出 来的成
           果”。 在这一对于个体的强调之外,韦伯(2011:407)还继新教研究之后
           再度强调:作为这一解体进程的一部分,“家计”与“经营”的分离对于

           19. 正如诸多 研究所 表明 的 , 科 学(Wissenschaft)一 词 在 韦 伯 时 代 的 德 国 不 单 指 自 然 科
           学,而是意指“系统形式的且用某种方法联系起来的知识”,包括在大学中“培育的一切
           学问”,或者说,“普遍的无所不包的人类知识大厦” (梅尔茨,2016:8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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