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1 - 《社会》202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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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理性的心脏地带,支持着自由主义治理术的权力经济学(Foucault,
2008a:65; 福柯,2018a:84)。
这一游戏带来的是各种类型治理术的引入和叠加。 10 生命权力并
不拒绝纪律技术,经济自由也乐意与纪律技术捆绑,各种臭名昭著的纪
律技术与自由时代同步,在整个社会中发展,戏剧性地上升、扩散,日复
一日、无微不至地掌管着个人行为,如全景敞视主义在 18 世纪后期被
视为学校、工厂、监狱的标准( Foucault,2008a:67; 福柯,2018a:85-86)。
到今天,这两种权力机制已经合拢,相互连接,彼此循环,共享“正常/规
范”( norm)这一基本要素,“正常/规范化社会”就是纪律规范和调控规
范垂直交互作用的社会( Foucault,2003b:253; 福柯,1999b:238)。 除了
纪律权力,还有各种经济干预政策,如 1932 年美国的罗斯福福利政策,
其目的是应对失业,保证和生产包括工作自由、消费自由、政治自由在
内的更多自由, 其代价则是对市场进行一系列人为的、 唯意志论的干
预。质言之,“制造这种自由的呼唤实际上生产出破坏性效果,这些效果
凌驾于他们渴望生产的自由之上”(Foucault,2008a:69; 福柯,2018a:87)。
“安全”与“自由”游戏的极端化是纳粹主义泛滥并走上历史前台。
纳粹主义批判资本主义社会, 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出的是脱离原初
共同体的消费大众和单向度的原子人, 符号游戏和景观游戏隔离人又
沟通人,人们服从于抽象权威却迷失了自己。 但纳粹主义提出的解决方
案不是重建“自由”而是彻底消灭“自由”,它的武器是不同类型治理术
的极致化结合:纳粹社会“是一个将生命权力一般化到极致的社会,也
是一个将主权者的杀人权利一般化的社会。 这两种机制———赋予国家
对其公民的生杀予夺之权利的传统和古老机制, 围绕纪律和调控组织
起来的新机制,换句话说即新的生命权力机制———完全重合”。 其中,生
命权力治理术的典型形态是种族主义。 通过对各种治理术的极端化使
用,推动国家管理的技术化、经济控制的技术化以及经济现象分析中的
技术化,建立起自我运行的庞大行政机器,一言以蔽之即国家化(state
10.“安全”与“自由”的游戏导致了自由主义治理术下人的“危险生存”(live dangerously),
个人处在各种危险中,生活被危险的政治文化所环绕(Foucault,2008a:66; 福柯,2018a:
84)。 这是从自由主义治理术角度阐发的一种新的“风险社会”学说,是一种与卢曼、贝
克、吉登斯的相关学说(Luhmann,1993; 肖瑛,2020)在关注点上存在差异的风险社会类
型。 但是,在构成和增生逻辑方面,这 4 个人的风险社会学说异曲同工,都是从自由主义
的悖论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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