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9 - 《社会》2023年第2期

社会·2023·2

歧，在东北局与中共中央的互动中给予前者以相当程度的自主权，这个
结果与东北局的人事构成和中共在战争环境下形成的“发包”的制度逻
辑有关（应星，2020b）。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无论是在地缘政治还是在中共的建政方略中，
战后的东北都不同于以往依靠武装斗争而在边区立足的根据地。 在东
北，中共一方面要解决战争环境下的动员与兵粮问题，另一方面也要克
服根据地开辟过程中集权与分权之间的张力， 进而搭建起由战时转向
建政的有效机制。 因此，中共在接收东北时的组织特点不同于国民党以
军事委员会与行政院体制为基础的科层制，而是发包式的。 一方面，中
共先后调配了 10 名中央委员和 11 名候补委员赴东北参与接收， 54 这
些干部都曾历经革命和战争环境的考验，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另一
方面，在东北局确定了“一切为了战争”的目标后，中共在延安根据地
时期确立的党政军一体的组织原则可以直接 用 以处 理 东北复 杂 多变
的地区事务（见表 5）。
表 5： 中 共 接 收 东 北 的 区 域 组 织 体 制 （1946 年 四 平 战 役 后 ） 55
区域最高
负责人 职务 初期分工 “发包式”逻辑
领导机构
东北局书记、东
长期在前线指挥作战， 往返于东北南部
林彪 北 民 主 联 军 总 军事作战
与北部之间
司令兼政委
除 1946 年 10 月至次年 2 月到热河、冀东
高岗 秘书长 群众工作 进行调查研究工作外， 长期坐镇东北局，
（党军）
统领、协调后方工作
东北局
解放区、敌占区
1947 年 4 月带领东北局代表团参加全国
彭真 副书记 的城市工作，兼
土地会议后，留中央工委工作
任社会部工作
财政、经济和 1946 年底赴东北南部主持根据地工作，
陈云 副书记
后勤工作 1948 年 6 月重返东北局主持财经工作
因东北一级政权机关暂不具备成立条件，
（政权）
主席；兼任东北 民主政权建设； 自 1945 年 12 月至 1948 年 4 月长期担任
东北行政 林枫
局组织部长 干部分配 组织部长，负责区域内干部调配；其后主
委员会
要负责政府工作和政权建设
54. 据统计，被派往东北的中央委员共 10 人，为彭真、陈云、高岗、张闻天（洛甫）、林彪、
李富春、罗荣桓、林枫、李立三、蔡畅；候补委员 11 人，为谭政、陈郁、吕正操、万毅、黄克
诚、肖劲光、程子华、王首道、云泽（乌兰夫）、古大存、王稼祥（中共中央组织部等，2000:231）。
55. 如前文所述，四平战役后，东北局的人事安排进行了较大调整。 1946 年 5 月 10 日和
15 日， 林彪两次致电中共中央提出调整东北局和民主联军领导人的意见，而（转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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