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6 - 《社会》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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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抑或濡染? 班级同伴网络视角下的心理健康研究

                伴压力源进行正确的评估并形成积极的应对策略, 最终形成正向的归
                因模式。 反之,亲子交流的缺乏可能导致青少年产生认知偏误,认为周
                围的环境是不可预测和无法控制的。 此时,由抑郁同伴濡染形成的共同
                反刍和负向归因模式将会得到进一步增强, 最终增大了抑郁同伴的负
                向影响( Lee and Lee,2020)。
                    最后,亲子交流的多寡也能对快乐同伴效应进行调节。积极的亲子
                交流能够为青少年提供归属感和社会支持, 本身就与快乐同伴效应如
                出一辙。 因此, 与父母交流频繁的青少年也更有可能被快乐同伴所吸
                引,并积极主动地模仿和同化快乐同伴的情绪和行为。 而对于缺乏亲子
                交流的学生而言,即便能在班级环境中感受到快乐同伴的存在,但积极
                的濡染效应也因无法得到父母的正向反馈而大打折扣。 基于上述三点,
                我们提出下面的假设:
                    假设 6:抑郁同伴效应对于亲子交流较少的学生的影响更大,而社
                会遵从效应和快乐同伴效应对于亲子交流较多的学生影响更大。

                    四、 研究设计

                    (一)捕捉班级同伴网络心理健康的因果效应
                    根据以往的实证研究经验, 准确识别同伴网络的因果效应至少要
                面临三个技术挑战:选择性偏误、共同情境以及反射问题。 以下将简要
                阐述本研究对这三个技术问题的应对策略。
                    首先, 选择性偏误问题以及应对策略。 该问题指的是具有相似性
                格、性情、健康观念和行为的学生更容易成为朋友,而导致“物以类聚”
                的诸多因素无法被统计数据完全捕捉到, 因此基于统计控制的应对策
                略难以实现数据的平衡。 近年来,基于随机分配的自然实验逐渐成为应
                对该问题的最佳策略(Mouw,2006;程诚,2017)。 幸运的是,我国班级同
                伴网络的形成恰好在学校内部满足随机分配的属性。 一方面,如前文所
                言,我国中学的班级设置和组建是由学校统一分配和安排的,绝大多数
                是随机分配或者平均分配, 这为考察班级同伴网络效应提供了天然随
                机化的基础。 另一方面,即便部分学校不是采取随机分配方式,也主要
                是依据成绩高低进行班级分配, 而不是依据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但
                是,为谨慎起见,在下文的数据筛选中,我们还是排除了非随机或平均
                分配的学校,以便更好地符合随机分配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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