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6 - 《社会》202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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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搏斗的人:易卜生作品中的个体性危机

                         勃拉克:当然,要是做得到的话。
                         海达:天知道什么事能吸引我。
                         ……
                         海达:(不耐烦地站起来)对,你这话说对了! 现在我害得
                     自己活受罪,就是为了这份儿破场面和空架子!(走过去)日子
                     过得这么无聊就为这个! 真可笑! 做人就是这样子。 (易 卜 生,
                     1995c:273-280)
                    《海达·高布乐》的女主角海达已经结婚了,她的丈夫是泰斯曼,但
                易卜生有意仍称她为海达·高布乐,而不是海达·泰斯曼,认为她在精神
                上仍然是高布乐将军的女儿。 海达认为自己是下嫁给了泰斯曼,她仅带
                着一张将军画像、一张写字台、一个书架、一把椅子、一架钢琴和后来她
                用来诱惑乐务博格自杀以及她自己用来自杀的两把手枪, 以一个没落
                贵族的姿态被关进了“一个舒适的资产阶级的客厅”(塞萨,2004)。
                    上述对话发生在海达和泰斯曼六个月的蜜月旅行结束之后, 可以
                看出,她是一个毫无家庭观念的人,她嫁给泰斯曼只是希望能够当上教
                授太太,借此享受一些社交生活。 可是泰斯曼遇到了竞争对手,海达的
                愿望落空了,而这个竞争对手恰恰就是海达曾经喜欢过的乐务博格。 乐
                务博格曾经过着一种波西米亚式的放荡不羁的生活, 海达也向往那种
                生活,但是她没有勇气去冒险。 与欧士华命定的遭遇不同,海达的婚姻
                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在婚姻里,海达觉得闷、觉得无聊,甚至拿泰斯曼
                在旅行中的表现和勃拉克打趣。 她并非不知道勃拉克说的“找点事做
                做”是什么意思,后来勃拉克明确提出了自己想成为第三者。 换句话
                说, 这段对话能够继续下去的前提就是海达的“无聊”。 借用洛维特
                (2001) 评论克尔凯郭尔和尼采的一篇文章中的话:“这种根本上的无
                聊并不是对这样或那样东西感到无聊,而是一种根本无对象的自我无
                聊,对一切和每一样东西,因为根本就很无聊。 它对于人的存在来说是
                一种自身的空虚, 这种空虚虽然可以通过工作和消遣被充实和驱散,
                但却无法被消除。 ”
                    在《咱们死人醒来的时候》这部易卜生最后的剧作里,雕塑家鲁贝
                克也深深地陷入一种“厌世”情绪。 他发现自己只是假装在“生活”,这
                种生活他已经完全“厌倦”了。 最后他终于醒悟:
                         鲁贝克教授:为了这些群众———为了“大众”,把 自 己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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