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0 - 《社会》202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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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支配与国家:亚当·斯密论奴隶制的废除与现代自由的基础
政府在很大程度上相互依存。 对财产的保护与占有的不平等首先建立
起它,而财产的状况一定总随着政府形式变更”。 为了展现财产在政府
建立中的基础性作用,斯密(Smith,1976a:710-713,1978:401)分析了自
然权威的四种主要因素:个人特质、年龄、财富、出身。 在公民社会诞生
之前, 个人的能力与年长往往“自然” 能够促成权威与顺从( Smith,
1976a:710)。 斯密进一步发现,在政府建立之后,财产将是四种因素中
最有力的权威来源(Smith,1976a:711-713,1978:401)。 而所谓出身与世
系的高贵, 也经常是基于家庭本身自古以来的财富程度(Smith,1976a:
713),因此,财富看起来是权威最明显的来源。 而斯密的政府与法律史
也正是从构建财富与权力的关联开始的。 财富与权力在不同社会形态
中的特定组合也被当作规定个人自由空间的核心校准。
财富与权威的第一个关联涉及人类的道德情感。 在 《法学讲座》
( Lectures on Jurisprudence)中,斯密(Smith,1978:401)提到他在《道德情
感论》 中已经谈到这一问题, 他描绘了我们倾慕甚至是膜拜富人的倾
向,并视其为财富得以充当权威来源的道德心理学基础。 斯密认为,道
德作为一种想象过程的同情, 能够帮助人们设身处地的考虑他人的情
感,使人们设想自己面对类似场景与事件的情态,由此判断能够与当事
者建立起情感上的共鸣并对其做出评价。 斯密进一步发现,在日常生活
中,相比于他人的痛苦,旁观者更容易对他人的快乐建立起同情。 实际
上,我们很少能够对当事者同样程度的痛苦感同身受,以至于我们甚至
鄙视那些无法克制强烈哀伤的人。 相反, 快乐的情感更容易产生共鸣
(Smith,1976b:50)。 相应地,在进行自我评价时,我们普遍认为更应该
向公众展现自己的欢愉、富足与伟大,免得被视为多愁伤感、穷困潦倒
的可怜虫。 而在对他人进行道德判断时,出于对快乐的同情倾向,我们
会想象自己处于富人的情境所带来的愉悦。 在我们的想象中,富人坐拥
的金银与奢靡生活有炫目的光彩,这却使我们倾向于忽视卑下的穷人。
同时,当这一快乐的图景被破坏时,我们也会感到极大的不悦。 斯密观
察到普通人经常对天降于高贵者的灾难感到极大的忧愁与遗憾。
要是有什么毁掉了如此令人愉快的情境, 该是多么可惜
啊! 我们甚至希望他们永生不死,我们似乎难以忍受死亡最后
会终结如此完美的快乐。 我们想,自然真是残忍,竟迫使他们
脱离那伟大的处境, 降到她为所有子民准备的卑微却温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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