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5 - 《社会》2022年第5期

社会·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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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破坏社会整体的行动权利， 但这往往无法与完全的民主制兼容，尽
管民主的确通过打破政治权力的垄断促进了自由。 相比于“公民人文主
义”的说法，斯密的自由概念的确要更为接近“自然法学派”的理论。 4
他拒绝将自由归于公民德性与积极的政治生活。 对斯密来说，这种公民
生活无异于将自由保留在少数闲暇之人手中， 而这必须以广泛的奴役
劳动与多数人的不幸为代价。 洪特（ 2016：376）就曾看到，盎格鲁-爱尔
兰的公民人文主义话语是“要在由拥有选举权的人们所组成的政治国
民内部维持平等， 而不是要在他们 与没 有 选 举 权的 穷 人 之 间维 持 平
等”。 与此不同，斯密更关心宽泛意义上的共和国（ res publica），这类似
于德国思想史中的“法治国”（ Rechtsstaat）观念，或者是现在更为通俗的
法治理念（ Hont，2015：42、81）。 值得注意的是，与 19 世纪的许多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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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同，斯密并没有明显的种族区分概念（Peart and Levy，2008）。 他曾
认为哲学家对所谓人类天性的不平等的辩护不过是出于自身的“虚荣”
（Smith，1976a：29）。 无论如何，自由社会的关键在于对正义无偏私的施
行，而非亚里士多德式的公民生活（ vivere civile）或“共和派”所倡导的
政治人格。 这样看来，奴隶制的疑难问题似乎对斯密的理论体系构成不
小的挑战，如果斯密无法通过商业或其他社会机制解释奴隶制的废除，
那么他运用“四阶段论”抑或“看不见的手”来解释自由如何产生的分析
方法就显得并不成功。
新近有学者试图使用多种策略来解释斯密如何看待依附关系在商
业社会中的解体问题。 克莱格·史密斯（Smith，2006：78）就发现，斯密曾
鲜明地批评奴隶制的极端不经济， 随着人们对其经济效率不足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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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增强，这一制度就应该逐步消失。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说法实际上
是史密斯对哈耶克式自发秩序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按照哈耶克的制度

3. 另参见斯密（Smith，1978： 8）对自然权利所作的讨论。 显然，财产权不能等同于自然
权利，而应 算是添附（adventitious）的权利，但此 类权利都应看 作人仅 仅作为 人 所 应 拥 有
的权利，以区别于人作为家庭成员或者公民的权利。 这种划分方法总体上来自普芬多夫。
4. 关于人文主义与早期现代自然法传统的分野可参见波考克（Pocock，1983）的研究。 斯
密与人文 主义以 及国家 理性 （raison d'état） 观 念的思 想联系 可参见 赫希曼（Hirschman，
1997）、洪特（Hont，2005：1-156）、温奇（ Winch，1978）等的研究.
5. 有关斯密反奴隶制的平等主义观点还可参见戴维斯（Davis，1999）的研究。
6. 斯密对奴隶制经济效率不足的判断在后世引发了激烈讨论。 更多细节可参见格罗奈
维根（Groenewegen， 2001）和勒维（ Levy，2001）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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