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性个体的生成：杜威的儿童研究及其社会理论意涵

进一步被组织化的可能性（MW1：196）。
（三）童年期
儿童在游戏中呈现一种忘我的生命状态， 个体与世界尚处在有机
的关联整体中， 彼此之间没有出现孤立与隔离状态。 但随着生命的行
进，个体的“纯真时代”也发生了转变。杜威通过讲述他观察到的一个现
象来阐明这一生命轨迹的变迁：
有一天， 我碰巧看到一群六七岁大的孩子在一起玩躲猫
猫游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孩子玩这个游戏。 他们把自
己分成了两组。 有些孩子在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中完全丧失自
制力。 如果他们为了达到游戏目的而奔跑，他们会持续奔跑下
去， 而不在乎是否能够通过做其他事情来更好地完成游戏目
标。 但另一群孩子则试图调整自己的动作以达到游戏中的特
定目的（ end）。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却很好地说明了两个
阶段的划分。 （ Dewey，1966：150-151）
这是杜威在不同文本中反复提及的例子（MW1：206；LW17：268）。
这个例子表明儿童个体的生命状态发生了实质转变。 稍年幼一点的孩
子还全身心地沉醉在游戏体验中，但年长的孩子则开始关注游戏中的
具体规则，试图在游戏中表现得更好，更快地达到游戏目的，游戏由此
转变为一种竞赛（ game）。 在游戏状态中，孩子们只是根据一时的意象
来行动，既没有看到特定的目的，也没有意识到游戏中的规则；但在竞
赛状态中，孩子则有了一个要达到的确定目标，他开始关注游戏的规
则，并参照目标来调整行动（ Dewey，1966）。 从游戏到竞赛的变化反映
在同时期孩子进行的绘画、写作、阅读、算术等活动中，孩子开始将关
注重点转移到如何实现最好的、 最有效或最经济的行动和做事方式，
而不是直接投入到整体性的世界中。 孩子明确意识到自己必须通过某
种中介手段才能获得特定的结果。 对手段的关注激发了孩子对行动技
能（ skill）或技巧（technic）的学习。 基于上述观察，杜威将 7~14 岁这段
时期称作童年期，有时也称作“机械时期”（ mechanical period）、“符号时
期”（ symbolic period） 或“技能时期”（EW5：299、310；MW1：211；LW17：
284）。
如果从行动机制的角度来看， 这一时期的儿童之所以从游戏状态
转变为竞赛状态并特别关注行动技能， 原因在于行动过程中出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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