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9 - 《社会》202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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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4

           不仅指学校系统的碎片化和彼此对立,而是继续沿用“孤立”的生存意
           象来说明:学校教育根本没有让孩子走出个体主义的孤立状态,让他们
           的心灵面向更大的精神和道德世界敞开。 如果不能以民主精神或社会
           性精神( social spirit)来引导和节制个体主义,任由孤立的精神与机械化
           的工商业社会相结合,那么美国的民主文明就会名存实亡,面临最深刻
           的内在危机( MW1:5)。
               当然,杜威不是泛泛地批评孤立的个体主义。 在教育领域,孤立个
           体主义根本表现在儿童观之上。 当时的教育以一种狭隘和孤立的视角
           看待儿童,不是将儿童视为一个在智力、身体、精神和道德层面都有待
           成长和充实的个体,而是将其视为成年的复制品,一个注定要进入既定
           社会世界的小大人( little men and women)(MW1:133)。杜威反复提醒我
           们,“儿童在尚未成熟时就被抛入个体主义竞争的境地里”( EW5:65)。
           因此,要从根本上克服和超越孤立个体主义,需要具体从儿童观念入手。
               詹姆斯和杜威, 以及随后的库利和米德等美国社会思想家之所以
           关注教育领域, 是因为他们看到美国的孤立个体主义精神最集中、最
           具体地体现在教育过程中。 基于此,这些美国社会思想家不约而同地
           将儿童研究视为重新理解个体构成的理论起点。 库利在探讨“社会自
           我”(the social self)问题时,明确提及他受到了十九世纪末儿童研究书
           籍的影响(库利,2020:40)。 他以自己的孩子为具体研究对象,从儿童
           的行动出发来讨论现代自我的问题。 米德早期更是跟随杜威一起参与
           到儿童研究和教育改革运动中。 在《心灵、自我与社会》中,米德多次以
           儿童的游戏(play)和竞赛(game)活动为例,具体讨论“社会自我”如何
           生成(Mead,1962:149-155)。 库利和米德理解的“社会自我”理论与杜
           威的“社会性个体”概念密切相关,而儿童研究以及在此基础上展开的
           教育过程是他们共同的讨论基础。 接下来,本文将具体进入到杜威的
           儿童研究,在培养行动力的教育过程中揭示“社会性个体”包含的实质
           内容,进而讨论他如何以此克服孤立个体主义造就的时代难题。

               三、 基于儿童研究的行动力教育

               理解杜威强调的教育之心理学基础, 重点在于把握他如何通过行
           动力教育来讨论个体内在人格的生成。 作为行动力教育的基础,儿童研
           究的理论意涵便是运用心理学的方法探究个 体 的行 动 准 则 和生命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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