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社会》2022年第4期

家产亲属制：列维—斯特劳斯的 maison 概念

度是：克兰要提供妻子给王室，那就意味着提供后嗣给王位。 在这些系
统和永续延嗣之间有功能相似性。 这些系统都根据参与轮流统治的克
兰数或提供妻子给王室的克兰数，经常回归到 n≤1 或 n≥2 时期，尽力
消除历史的偶然性。 他们徒然地造就大致的平衡，以调解历史的突发事
件，徒然地确保游戏中没有输家。 根据那些理论上调和敌对关系、保证
每个人都有份的原则去界定的话， 龙达 人 的制度是反 家 产 亲 属 制 的
（anti鄄maisons）（Lévi鄄Strauss， 1984： 234-235）。
最后要提及的是，家产的延续成为一切社会活动的核心，是社会组
织的首要原则，家屋的荣耀也是家屋中人关注的核心，导致 “家屋拜物
教”（Lévi鄄Strauss， 1984： 195）：在所谓的“前资本主义”社会中，给妻方
和娶妻方之间形成一种再生产者的关系，“在一些特殊的社会形态中，
这种关系变得十分紧张，会被视为物，并在家屋内部客体化”（列维—斯
特劳斯，2007b： 183-184； Lévi鄄Strauss， 1987：156； Lévi鄄Strauss， 1984： 194）。
苏门答腊岛卡罗巴塔 克人 的聚 落 居 住格 局 就体 现 了“家屋 拜 物
教”：富丽堂皇的装饰、复杂的建筑格局，整个建筑中每一个元素所具有
的象征意义和家具的摆设以及谁住哪里的安排等， 都使家屋成为一个
微观宇宙，映射出整个宇宙和社会关系系统。 与此相似的是新几内亚和
附近海岛上的“家产”，如简陋但宽敞的住所（包括克兰舟）、“大鱼网”，
或者隐喻型的家产如盾等，它们是社会纽带的物质形式的表象，有复杂
的结构，折射并象征着社会和政治组织的所有方面。 这些群体是围绕某
个物质体而组织起来或者以其名字来命名的， 是超越家庭和世系的群
体，即便其核心本质上仍是单系的，但通过联姻、同源不区分系别亲属
关系、经济庇护或政治指导关系而纳入额外成员也毫无困难。 这就造成
幅度变化较大的制度形式（列维—斯特劳斯，2007b： 184、 188-189）。
七、家屋研究的四个脉络

列氏的概念在法国学界的影响分为从事实地研究的人类学家和从
事历史文献研究的历史学家两脉。 在人类学家方面，最先把列氏 maison
作 为 工 作 概 念 进 行 实 地 研 究 的 是 法 国 人 类 学 家 塞 西 尔·巴 罗（Cécile
Barraud）。 她深受杜蒙等级结构主义的影响，又吸收了 1977—1978 年度
列维—斯特劳斯有关印尼诸社会家产亲属制比较研究的观点， 于 1979
年探讨印尼东南坦宁巴尔—伊瓦（Tanebar鄄Evav）岛民时提出，当地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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