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0 - 《社会》2022年第4期

家产亲属制：列维—斯特劳斯的 maison 概念

法依然保留着这方面的痕迹”（列维—斯特劳斯，2008：146-149； Lévi鄄
Strauss， 1983：179）。

六、家产亲属制最初的诸种形式

1976 年之后的六年时间里， 列氏围绕 maison 这个概念广泛考察，
涉及的地域包括印度尼西亚、美拉尼西亚、波利尼西亚、新西兰、密克罗
尼西亚、马达加斯加、非洲大陆等。 他对近 30 年来的所有成果逐一“过
目”，“分析和整理全部文献，尝试从中得出一些诠释，这是一项需要投
入全部精力的工作”（贝多莱，2008： 445）。
1979 年的论文和逐年的课程报告构成列氏有关家产亲属制的主要
论述，二者相互映衬，互为补充，后者是对前者的扩展，而并非如英美学
者基于翻译想象认为二者不一致。
总体来说，列氏考察的是这一制度最初出现的各种形式，并且多跟
“房屋”无关。 譬如印度尼西亚的联姻关系即夫妻关系成为亲属关系的
核心，并且成为社会组织中的一条对抗性原则，是家屋的对等物：每个
联姻关系都会引起家庭之间的紧张状态， 核心议题是新婚者是从夫居
还是从妻居。 它造成“超世系”（ utrolatéral）（Lévi鄄Strauss， 1984：194）方
式，即小孩出生时父母选定居住的家庭即小孩所属的家庭。 这种方式是
各方压力造成的，目的在于维系这种不稳定的联姻关系。
新几内亚大多数社会的本质主义受孕和联姻理论亦是家屋的惊人
对等物： 雄性原则和雌性原则合并而形成个体， 但也在此互相争夺个
体；交叉亲属制（cross鄄kinship）有两个对立的维度：一方面确认母方亲属
的血缘纽带，另一方面又要求克兰之间建立交换关系。 这样就出现介入
区，如允许个人选择自己属于哪个克兰。 家产亲属制的关键是要超越两
个诉求者之间的冲突，让互相对立的东西模糊，可能的话，在家产的边
缘 割 断 他 们 此 前 认 同 的 领 域 而 把 它 们 结 合 起 来 （列 维—斯 特 劳 斯 ，
2007b： 196-197）。
类似的对等物在波利尼西亚西部的斐济、 汤加和萨摩亚区域跟怀
孕理论中两性的角色有关。有的说血来自母亲，骨头来自父亲；有的说，
一切都来自母亲，父亲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血缘在儿子那里终结，只
有女儿可传递。 但通过交换，家庭中的权威是父系亲属，他们掌握政治
权力和社会控制。“因此，自然的因素全部在一方，而文化的因素在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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