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社会》202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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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的群体成员身份,这就让他们感到相当迷惑。 列氏首先放弃的即是这
个指涉单一群体的英语概念,最终发现家产亲属制即是联姻关系:夫妻
二人既是两个家庭/群体的结合,也是二者的对立,家屋正是要整合两
人代表着的这些关系于一体 ( Lévi鄄Strauss, 1984: 192-194; 列维—斯
特劳斯,2007b:181-184)。 14 马克思曾说过,现代家庭在萌芽时“以缩影
的形式包含了一切后来在社会及其国家中广泛发展起来的对立”(转引
自恩格斯,1972: 55;亦可参见马克思,1965: 38)。 如在夸库特尔人和
中世纪欧洲社会中的贵族社会组织系统, 在某些社会结构位置的占有
者之间有着潜在的冲突,如世系之间的冲突,导致母系家屋的地位相对
更为重要,但娶妻方却未痛快地承认这种地位:娶妻方把儿子视为己方
一系的特权成员, 正如嫁女方的外祖父将外孙看作自己世系的正式成
员,“家屋也许正好处于、甚至是建立在这两种对反看法的交叉点上。随
之而来的便是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都反映着原初的紧张关系, 好似相
对的镜子那般”(Lévi鄄Strauss, 1979b: 191)。 家产亲属制便把这些冲突
性的利益关系整合了起来。
梅恩嘎社会由男性宰制, 交换女子, 但明显是母系和父系继嗣规
则; 下嫁和上嫁是适应两种继嗣的: 若娶妻者的权力大于嫁女者的权
力,社会就呈现出父系或男系面向;反之则是母系。如果双方势均力敌,
则处在中间状态,即同源不区分系别亲属关系。 因此它们是双方关系的
产物。 尽管父系不是世系秩序,但社会结构却惊人地以父系为导向,提
供混合和协调父系与同源不区分系别的程式,以整合二者(列维—斯特
劳斯,2007b: 191)。
政治—经济利益处于入侵社会领域的边缘,但尚未超越“古老的血
缘纽带”,不得不借亲属关系术语来表达和繁殖自身,并非得把它搞乱;
因此家屋混合运用了别处视为彼此相关和对立的范畴:
继嗣关系可以顶替联姻关系, 联姻关系也可以顶替继嗣
关系。 从此,交换活动就不再是唯有文化才能修补起来的裂缝
的源头。 它也在自然秩序中找到自身延续的原则,一旦有这方
面的需要,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它用联姻来取代血缘关系。
……拟由文化维系的各种联系,跟自然使然的各种联系,
14. 喀麦隆北部的基达尔氏族便是合众体的一个例子, 可参见比尔基埃等主编,1998:
7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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