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8 - 《社会》2022年第4期

家产亲属制：列维—斯特劳斯的 maison 概念

对调了位置；即便这对换多少是幻象。 于是，上升为第二自然
的文化为历史提供了一幅与之相称的图景： 它把现实利益与
虚构的家谱融为一体，为大人物的宏图伟业打下完美的基础。
（Lévi鄄Strauss， 1979b：191 -192； Lévi鄄Strauss， 1982：187； 列
维—斯特劳斯，2008：157）
此处最后落笔于历史和大人物（des grands），即宣明着 眼 点 在“家
产”。
依照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来看，从家庭到国家，家产亲
属制是一种制度创新，能够将在别处因矛盾的取向而看来相
互排斥的力量组合起来：父系继嗣制和母系继嗣制，继嗣制
和居 所 制 ，高 攀 婚 和 下 嫁 婚 ，远亲 婚 和 近 亲 婚 ， 血 统 和 选 贤
（ élection）；人类学家通常运用这些概念区分出各种社会类型，
但在这里它们都围绕家屋而统一起来，仿佛家屋的（ 18 世纪
意义上的）精神归根到底反映的是一种超越各种理论上在群
体生活各方面都难以调和的原则的努力。 通过这种“二合一”
的办法，家产亲属制完成了某种从内向外的拓扑学意义上的
转换， 用外部整体性取代了内部的二元性。 （列维—斯特劳
斯，2008： 155-156；Lévi鄄Strauss， 1982： 184-185；Lévi鄄Strauss，
1979a：53）
无文字、 无差别社会中诞生的各种跟欧洲中世纪和日本历史上相
似的社会组织制度 15 是“人类进入复杂社会以后，迄今依然保留的社会
结构”。 列氏的继承者弗朗索瓦芝·埃里帖 16 就曾运用列氏“早就期盼的
信息处理手段”去分析 1965 年列氏“提出的关于联姻关系的半复杂结
构的问题， 而且着眼于可以扩大到复杂结构的前景 ”（贝 多 莱 ，2008：
445、 454-455）。
政治—经济力量占用原来的亲属关系术语，这正是历史开始的地方。
15. 现实中的情形亦类似，可参见麻国庆（1992）的实地观察。
16. 弗朗索瓦芝·埃里帖 （Fran觭oise Héritier） 的亲属制度研究延续列维—斯特劳斯的学
术思想，毕生以后者在《亲属制度的基本结构》中设定的基于交换女性的联姻理论和乱
伦 禁 忌 两 个 概 念 为 研 究 题 旨 ， 研 究 区 域 为 非 洲 ； 而 美 国 人 类 学 家 施 耐 德（ David
Schneider）以英文 kinship 概念是美国的文化建 构为由 ，对其进 行解构 ，一度造 成这一 领
域的式微，影响深远。 笔者受阅读范围所限，尚未确定此二人与本文论述主题的直接关
联，故舍而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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