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1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提出，“最好把它看成由一定数量的社会地位构成。 每个社会地位都跟
一个名号相联，即一种‘座次’（siège/ seat），……也就是一种地位及 其
特权。 地位和特权的数目都是有限的，而且形成一个贵族的级次体系。
……一个人一生中可能占据各种不同的地位， 肩负与之相应的名号”
（转引自列维—斯特劳斯，2008： 138-139）。
列维—斯特劳斯（2008：134-140）则认为它是父系、母系和不区分
系别原则共同起作用的社会组织制度。 人类学家之所以没能将之确定
出来，原因在于：首先，它跟人类学中既有的继嗣概念如单系、双系、无
系别区分继嗣系统都不同， 非但如此， 它还都包含这些继嗣原则 （列
维—斯特劳斯，2008：141-142；Lévi鄄Strauss， 1983：171）；其次，人类学家
没有考察历史。实际上，欧洲中世纪、日本平安时代、古希腊以及其他区
域在历史上都有类似的社会组织制度：“家屋”（ maison）。 列氏认为：
家屋作为一种特殊的制度，应当在术语里占有一席之地，
因为它的存在跟单独看待的继嗣关系、 财产制和居所制都没
有关系。 它更像是某种关系的投影，这种关系可能显现为这些
虚幻的形式中的一种， 或集数种于一身。 （列维—斯特劳斯，
2007b： 183-184； Lévi鄄Strauss， 1987：156；Lévi鄄Strauss，1984： 195）
“家屋”是一个法人（personne morale），拥有一笔用物质的
和非物质的财富构成的产业， 沿着真正的或虚构的世系传承
其名号、财富和头衔等而永续下去。 它的延续只要能用血亲或
姻亲的名义，且常常是同时用二者来表达，就是合法的。（Lévi鄄
Strauss， 1979a： 47； Lévi鄄Strauss，1982：174； 列维—斯特劳斯，
1992：171； 列维—斯特劳斯，2008：144） 9
这个定义非常清晰简洁，成为人们了解列氏相关思想的捷径，但如
何理解和运用这个概念则众说纷纭， 提出该定义的理论背景及其适用
范围亦遭到致命性的忽略。 中国学界基本上是通过英译本理解列氏的
maison 概念的，译法大致有：（1）“门第”（列维—斯特劳斯，1992： 169）；
（2）“家 宅 ”（列 维—斯 特 劳 斯 ，1992： 169 -170）；（3）“家 屋 ”（蒋 斌 ，
1996： 362-366； 蒋斌，1995： 169）；（4）“家”（赵效牛，1997： 65； 何翠
萍，2011： 296-298）；（5）“房屋”（范可，2005： 45-46）。 这些都属于直

9. 列氏 1979 年的文章，其原型是两页半的课程简介，在 1991 年又以《人类学 民族学 词
典》词条的形式出现（列维—斯特劳斯，2007b：177-179；Lévi鄄Strauss， 1991： 435-437）。

· 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