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继嗣作为诸种情况之一，既非优先，也不普遍，同时两系交错继嗣的情
况突出。 1959 年，达文波特（Davenport， 1959）亦撰文认可古迪纳夫所用
的“非单系继嗣”概念。
因学界没有就非单系社会提出众所认可的术语，1960 年默多克决
定进行统一的工作。 他首先排除了古迪纳夫和达文波特等所用的“非单
系”术语，认为它没有确定的亲属方面的内涵，而弗斯所用的ambilineal 和
达文波特、古迪纳夫等人所用的双边性（ bilateral）只适合描述非单系系
统的特殊亚型，因此他建议用 cognatic，意即通过出生而建立起来的同
源（ akin，或同族，不区分后嗣性别/系别的）关系。 6 默多克指出，世界各
地的类似群体都属于爱斯基摩亚型， 它有诸如：（1） 其最重要的社会、
经济单位是占有土地的小家室，是完全的合众体，缺乏任何形式的扩展
家庭；（ 2）双边两可居或新居，没有单一居规则；（3）缺乏继嗣群体；（4）
唯一重要的结群方式是双边亲属体 （ bilateral kindred）（Murdock， 1960：
1-14）等特征。
古迪纳夫盛赞默多克的工作，但同时批评默多克的 cognatic 概念实
际与其使用的“双边性”同义，而默多克使用的 ambilineal 与他们使用的
“非单系”也同义，所以仍然没能脱离老套，即西方人类学有关继嗣的观
念早已为自己的文化所束缚， 习惯于认为亲属群体的身份是排他性地
通过父系、母系或双系确定的。 他指出，以自我为中心的结群方式和以
祖先为中心的结群方式有重大的结构差异： 前者是横向或是放射状地
组织起来的，而后者是单系地组织起来的。 只有以祖先为核心组织起来
的群体才是继嗣群，以个人为中心的群体绝不是，而是非单系的。 他建
议彻底抛弃根据单系之有无来区分群体组织的做法， 重新发展一套分
类体系，根据人们确认成员身份的原则和标准，无需考虑统计或功能差
异而只用结构或形式的差异来确定（Goodenough， 1961： 1343）。 这是一
种创见，可惜没有得到延续。
总的来说，这些讨论侧重于三点：一，确立父系继嗣和母系继嗣之
外的第三种继嗣概念，它的最大特征是不区分后嗣性别继嗣、不区分父
母两系血统；二，明确财产如土地、居所和社会地位等在其间发挥的作
用；三，为之厘定一个普遍接受的称呼。

6. 但cognatic 的次级 意义是“与母亲 方面相 关”，其第 一位的 同义词 是 uterine（Murdock，
19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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