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7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我也变得越来越兴奋……我现在决心全力以赴地进行， 我决
心把它固定下来，然而，如何固定下来呢？ 通过怎样的手段？
（普鲁斯特，2012g：179-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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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非自主回忆”激发的内容的本质看，它是超时间和超个体性的， 具
有社会精神的意涵。 在这一意义上， 再现的东西同时为过去和现在所
有，但又比过去和现在本质得多。 4
此时在我身上品味这种感受的生命， 品味的正是这种感
受在过去的某一天和现在中所具有的共同点， 品味着它所拥
有的超乎时间之外的东西， 一个只有借助于现在和过去的那
些相同处之一到达它能够生存的唯一界域、 享有那些事物的
精华后才显现的生命，也即在与时间无关的时候才显现的生命。
（普鲁斯特，2012g：175）
在这里，普鲁斯特提到超乎时间的永恒，该如何理解呢？ 他的意思
是，时间的流逝意味着失去，不过我们可以在流逝中找到永恒，它超越
了时间，过去和现在汇集一点。 它表明，过去的生活可以重新来过，而
且，重新来过的生活并不是过去生活的全部，而是其中的某些“本质”。
笔者认为，除生命本质外，社会神圣性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 5
比如马塞尔在盖尔芒特府化妆舞会上看见容颜大变的人， 他从这
里看到了死亡（空虚感）。 时间流逝，面对社会变迁和人海浮沉，人们会
调整自己的行为，例如，勒格朗丹对布洛克态度的调整。 在布洛克还是
一个 18 岁的犹太小子时，勒格朗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当布洛克成
为博学之士，并跻身上流社会后，勒格朗丹则对他非常客气。 普鲁斯特
（ 2012g：269）认为，这背后的根本原因主要不是布洛克的地位提高了，
或勒格朗丹更“势利眼”，而是社会的变化必然导致经受这些变化的人

3. 超个体在这里指的不是纯粹的心理学自我，而是“外在世界内在于我”，对“我”的定
义离不开主体对外在世界的印象，对外在世界的印象构成了“我”的层次之一，但同时也
离不开外在世界作为客体存在。 这也是主客体融合的含义之一。
4. 按照德勒兹（2008）的理解，“非自主回忆”引发的回忆并不是复 活了过 去，而是 产生
了过去与现在的共振，产生的真理高于过去和现在，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 笔者
认为，这是个体和社会混融的奇妙时刻。
5. 即便有“社会神圣”这一意涵，根本上也是指“世界内在于我”，而不完全是涂尔干意
义上的社会性。 在“世界内在于我”这一观念中，除社会性因素外，必然有生命性在其中。
在这里，能看到“时间汇集于一点”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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